凤邪唇角微扬,邪肆一笑道:“原是见风雪已停,雪景甚好,想要请三小姐一同赏雪,却不想见到这样的危情,便出手相助,实在也只是举手之劳。”
明月静默片刻,才道:“上一次差巧儿给王爷送的药,王爷可吃了?”
“三小姐心意,本王自然不会辜负。”凤邪说着,便将手中的寒梅递到明月身前道:“折得寒香不露机,小穸斜日两三枝。今日偶然见到这样一簇红梅,本王私心想着,红梅若不配美人也是可惜了,便采了含苞欲放的几只送与三小姐。”
明月一怔,旋及抬手接过道:“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王爷心思别致,明月在这里谢过了。”
言罢,眼底升腾起一层深沉,她纤纤手指扶着那含苞欲放的一点红,却不限感怀道:“只是这玉\蕊檀心梅是孤洁清丽的花儿,不该像我一样沾染尘世。”
说话间抬眸看向凤邪,明月低声道:“想必是王爷知道了我被禁足,特意摘了这样的花儿来宽慰我的罢。”
凤邪邪肆一笑道:“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三小姐一向是心思纯洁之人,自然衬配得上这梅花。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在意这尘世之中的纷扰呢?”
明月的眸光悠悠看向凤邪,只见他狭长的眸子中有着别样的深邃,叫她觉得似乎是有一股明媚的阳光从他的眸中穿透而来,叫她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清楚。
稍稍侧首多开凤邪明亮的眸光,明月朱唇轻启翕张道:“王爷的心思,明月自然明白。多谢你开导。”
凤邪也不多言只是洒脱一笑,道:“三小姐如今清闲了不少,不如闲暇时刻与本王作诗可好?”
明月来了兴趣,只笑道:“王爷当真会找闲散的人,那也好,只是若要王爷一趟趟的跳进这院子来,实在是有失大雅了。”
他眼睑一扬道:“自然不会,明日本王会送来一只信鸽,也到时候还烦请三小姐在庭院之中留下一块空地和吃食,它自会飞来。”
闻言,明月便含笑道:“那就劳烦王爷费心了,明月这里只怕今夜还有客人要来,就不和王爷多言了。”
说罢便福身行了行礼,凤邪也拱手一下,瞬息间便消逝了身形。
明月唇畔蕴着几分笑意,便将拿着梅花回到房中。
届时巧儿已经将那冷的姜汤又热了一遍,见到明月回来了,十分欣喜地迎上前去道:“王爷已经离开了吗?奴婢看主子神色很好呢!”
明月将手中的梅花递给巧儿,苑竹便上来服侍明月将身上的大氅换下来道:“外面天冷,主子还是先休息一下罢。”
“不碍事的。”明月旋身来到暖榻前面,旋及落身道:“取一只白瓶,什么花纹也不要,只将这梅花好好养着。”
巧儿急忙应声而去,苑竹见着便取来姜汤道:“主子心情甚好。”
柔荑接过,明月抿了一口才道:“难求一知己,如今相见,自然是能宽慰几分。”
这厢巧儿刚好取了一支纤细的瓶子过来,道:“奴婢去取了雪水浇灌,想来会开的更加娇艳一些。”
明月亦是笑道:“你倒是有心了。现下咱们这里刚好冷清的很,这样以来倒是有些生气了。”
主仆几人正在说话间,便听见角门一阵轻微的叩响声,明月朱唇弯起,道:“咱们的客人来了,快请进来罢。”
巧儿心领神会,便转身出去,不多时,便带着许昭进来。
许昭到底是个奴才,在门口踌躇了几分,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明月见状便微微扬手道:“进来吧。”
许昭这才一瘸一拐地走着进来,见到明月便要下跪行礼,巧儿便虚扶了一把子,嗔笑道:“在朝晖殿门口还没跪够吗。这会子见了我们家主子就不必那么多礼数了。”
许昭感激地看了巧儿一眼,便见明月也是点点头道:“巧儿说的是,你不必多礼。”
他闻言,便急忙打了个千儿道:“虽然不能和主子行跪地的大礼,但是终究也是要有个礼数,您的大恩大德,许昭不敢忘了。”
明月一笑道:“你倒是懂规矩,苑竹,赐座。”
苑竹早就准备好了,闻言便拿了个小软凳给许昭坐下,巧儿便问道:“你可上过药粉了?”
许昭忙道:“用过了,主子给的,奴才自然是要用的。”
见到许昭诚惶诚恐的样子,明月忍不住笑道:“在这里你就不必这样小心翼翼了,我能救你一把,自然不会对你怎样。”
许昭这才一笑,谦卑道:“做奴才的哪受的起这样客气的待遇,也只有太子妃才能够这样仁慈了。”
巧儿扑哧一笑,便用手戳了戳他的脑袋道:“你就在这油嘴滑舌罢,我们主子可不吃你这一套。”
这厢打笑着,苑竹便取来药罐和碗道:“我们主子一早便吩咐好了药,你在康福公公的手下当差,这些东西是不便带回去的,便在这里吃了走罢。”
明月淡淡点首,道:“只怕是这时候还没有吃饭,你先吃着药,这样效果好些。等下叫巧儿包些点心给你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