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阴霾地天际逐渐翻滚上来一层阴翳的颜色,厚重地压着人喘不上气来。
明月周身冷冽气势缓缓升起,寒声道:“贵人眼高于顶,往下可要好好的管理自己的下人们了。”
“是了,太子妃教训的是。”上官莲叶不置可否,只抬起手轻轻地正正头上的广绫蚕丝珍珠金钗道:“只是方才太子妃的奴婢那句目无尊卑说的倒是极在理儿的,正好说中了自家的主子是什么样,上官明月,你说是不是啊?”
上官莲叶绵里藏针的语调逐渐转换成锋利地刀刃,扬声呵斥道:“上官明月,你可知罪?!”
明月昂然立首。身姿宛若漫天寒雪之中的一株明艳地红梅般傲立反问道:“何罪之有?”
阴恻冷笑一声,上官莲叶双眸好似迸出幽蓝的恨意道:“以下犯上,目无尊卑!还不跪下!”
出尘绝丽的容颜之上登时泛出一层孤寒的锐气,明月遂然还以冷声道:“我没有错,为何要跪?”
“为何?”上官莲叶住处年鲜红的口脂颜色似毒蛇突出的信子一般,重复一声道:“论位份,本宫是你的庶母,论尊卑,本宫是你的姐姐。你见到本宫不行礼便罢了,还语出犯上顶撞本宫,你说你是不是有罪?”
巧儿在一旁听的心惊,方想上前,便被明月挡在身前道:“论地位,我是丞相府的嫡出,而你是庶出,论身份,我是皇上钦此的太子妃,而你,不过就是一个六品的贵人,如何称得上是我的庶母?”
明月浑身傲气凛然,清泠的意味透着一股桀骜的气息,上官莲叶被逼视得退了一步,即刻恼怒喝道:“秋静,去回了皇上,说太子妃冲撞本宫,目无尊卑!”
方才那端着茶水的宫人立刻起身,却不想巧儿一把抱住她的腿,向上官莲叶求道:“婉贵人,贵人,求求您不要,一切都是奴婢的不好,还请您责罚!”
明月凝眉想要去拉,却不想上官莲叶看出倪端,立刻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秋静,拖出去痛打八十大板!”
秋静立刻招呼了几名小太监出来将巧儿拖走,明月眸中燃起丝丝烈焰般的恨意,陡然上前拦住那些人对上官莲叶道:“要罚要打尽管冲着我来,何苦要为难一个奴婢!”
上官莲叶见明月的软肋被抓住,嘴角豁然绽开一个戏谑的笑意道:“你是太子妃,我怎么敢动你?”
心中一沉,明月自是知道上官莲叶究竟想要什么—
“你若是想让你的奴婢免于责罚也可以,只消在这长街上跪上一个时辰,本宫便原谅你。”上官莲叶纤长的指甲挑起巧儿的下巴,深深一掐,巧儿吃痛,却硬生生地咬住嘴唇,忍痛对明月说道:“主子不要!”
“嗯?”上官莲叶轻巧一笑,那樱桃小口轻轻开合道:“你要做忠仆,本宫就成全你。”
说罢便松开手一招呼,那些人便撕扯着巧儿的头发,将她按倒在地,扬起板子便狠狠地打在巧儿的身上,但是她却忍着不肯出声,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上官莲叶见状嘴角晕上一丝阴狠,朗声道:“你们是没吃饭吗?狠狠地打!”
明月深深将指甲掐进手心,全身都带着恨意在抖动,她眼见着巧儿为了不让她心软而咬的嘴唇都沁出了丝丝鲜血,心中的酸楚灼痛瞬间燃烧至四肢百骸,她顾不得巧儿的阻止喊叫,几步上前,撩起裙子昂首跪下。
“婉贵人,请你饶恕巧儿。”明月双眸直直射向高高在上的上官莲叶,低声说道。
上官莲叶唇角湛然开出一朵如罂粟一般的明艳笑意,挑着眉毛轻声道:“那你求我啊,你求我,我便放过她,如何?”
明月咬紧牙关,微微闭眸,身后的巧儿撕心裂肺的喊道:“主子不要!!”
双手伏地,明月躬身跪拜,声音闷闷地发出:“婉贵人,求您饶恕巧儿。”
骇笑一声盘旋在头顶,上官莲叶缓缓蹲下身子,说话间的热气呼在明月的耳边,像溃疡一般迅速糜烂在耳畔:“上官明月,你终于求我了吗?跪在我脚下的滋味很不错吧?”
话语间,上官莲叶起身,在巧儿一场惨烈的喊叫声中,狠狠地踩在明月白皙的手背上。
那坚硬的雕花桐木鞋底仿佛一把锤头,狠狠地踩下,碾在明月的手背上,也将明月之前所有的隐忍踩进泥土。
明月吃痛却不肯发出任何声音,上官莲叶尤不解气地将之前秋静端着的茶水泼到了名誉和的头上,恶狠狠道:“上官明月,你给我的痛苦,我会加倍的还给你,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厌弃地唾了一口,那口水正好落在明月已经受伤的手背上,那手被踩的泛红发紫,中间的花盆底最重,磨破的皮泛出鲜红的血水,上官莲叶这才厌恶道:“走,站在这里小心被污了眼睛!”
这一声落下,众人才停下方才的动作,巧儿身上已然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色浸透了她的衣衫,流淌在长街之上。她已经痛的昏死过去。
明月闻得那些人已经走远,这才起身,顾不得受伤手的痛抱起巧儿,低声唤道:“巧儿你怎么样?”
低低的呼唤却是让巧儿的双眼张开了一道缝:“主子……”
明月哽咽一下,应声道:“你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