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左宗棠这个“冤家”又出来与我作对了,上次在景德镇被我打跑之后,加上被冤枉的胡中和大肆渲染反击,左宗棠很快遭到各方弹劾,其中曾国藩的幕僚和门生也加入了弹劾的行列;之前被咸丰皇帝委以“总理江西军务”重任的左宗棠在南昌失守并无力夺回的情况下,彻底走到了他戎马生涯的低谷。
左宗棠被革职了,他的楚军按照曾国藩门生的意思被皇帝下令分由左的部将张运兰、王德榜和刘典三位楚军大将统领;一分为三对刚刚形成战斗力的楚军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避居福建福州的左宗棠闻讯自然是痛心疾首,大骂曾国藩的那个门生不是东西。
张运兰、王德榜和刘典三部这一年间被东调西调,一会儿和杨辅清打两仗,一会儿又去阻击李世贤;居无定所且分散形同流寇的楚军各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狼狈,他们很快便决定重新聚合在一起,重新团结到左宗棠的旗下。于是三个月前,三路楚军重回福建,仍尊左宗棠为统帅,以各种理由不再听从他人调遣。左宗棠十分欣慰,立即在福建重新整顿楚军,让其重新焕发了生命力。
进入新年之后,朝廷似乎也意识到了江西的危急形势和楚军的潜在能量,咸丰皇帝下诏令楚军开出福建进兵夺回江西,然而福州城驻扎的三万楚军丝毫不为所动,他们在等另一道诏令;无可奈何皇帝只得下诏恢复左宗棠兵部郎中的官职,令他统帅楚军。官复原职左宗棠这才满意,立即带着他的楚军开始行动。
二月的福州城,伴着几声礼炮,在沿街百姓和时任闽浙总督庆端及新任福建巡抚徐宗干的陪伴下,左宗棠迈着气宇轩昂的步子跨上了他的战马。挥手与当地官员和百姓作别之后,意气风发的左宗棠指挥驻扎在城外的楚军主力向江西进发,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夺回此前被太平军所夺去的大片江西土地。
分驻在福建各州城的楚军陆续前来会合,看到自己的人马斗志昂扬,赋闲一年半受尽冷嘲热讽的左宗棠感到了些许欣慰,重上疆场的他对自己的楚军充满了信心。
然而摆在左宗棠面前的是令人头疼的太平军防御线,对手就是历史上他在福州船政局的合作伙伴沈葆桢,沈葆桢主政江西之后不但按照我的指示开展了积极的政治改革,与此同时为了拱卫这片来之不易的地盘,沈葆桢和林普晴夫妇针对外围城镇进行了重点布防,吉安、抚州和鹰潭都成了守备严整的军事重镇并连成了一线,以南昌为中心互相策应;左宗棠在研究了形势之后只得把突破口选在了赣东尚在清军手中掌握的广信府。
广信府位于江西东部,西北和西南分别依托景德镇和鹰潭镇;这里临近江西、浙江和福建三省交界处,是太平军与清军,清军与各种反清组织长年拉锯的地方。所以当左宗棠领着大队楚军到来之际,当地的农户百姓自然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当刘继盛的“中军统”人员把消息带来时,我知道新进的五百支洋枪终于有了试用的地方。而德国人的克虏伯大炮则被安庆内军械所拿去研究了,毕竟投资了那么多,现在的军械所可比历史上洋务派经营的那些效率高多了,徐寿说洋枪即将实现量产,火炮也能进行自主研发,但唯一的问题是需要矿产等更多资源。所以我又立即命令华蘅芳和顾观光负责进行开矿事宜,于是“太平天国城王矿业公司”“太平天国铁厂”等一大堆先进工业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眼见腰包要被掏空,为了应对我想了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向外国银行贷款,发行太平天国国债,为了吸引外国人注资,我特意表示可以与外国人联合办厂共同赢利,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得到几家洋行的支持,我想大概是由于现在太平天国控制的地盘太小,政治前途太脆弱没人敢冒这个险。所以我的第二个办法就是打仗,从清军那里缴获的战利品一直是太平军最大的收入来源之一,左宗棠正是在这个时候撞到了枪口上。
周国虞报告说道:“殿下,卑职已经为您训练出了一支能够使用洋枪的人马。”
“很好,就把这支人马命名为‘华兴军’。”我说道。它意为着中华复兴,以此来表明我的民族立场,同时也致敬一下清末的革命组织‘华兴会’。由于周国虞已经是我手下的元老级将领,不能轻动,所以我任命同样精通枪械的周国虞之弟周国贤为华兴军统领,周国贤与他的大哥周国虞从救援九江时就一支追随我,他的枪法也很好,曾担任我的卫队长,对我也是忠心耿耿,由他统领华兴军我也算放心。
于是这次左宗棠由福建来犯,我为了试验一下“洋枪队”的水平,亲率一万军队加上五百“华兴军”往江西赶去,江西省长沈葆桢和赣南总制朱洪音已早在南昌城等我了。对于南昌我是再熟悉不过了,不过这次从安庆前来乘坐了先进的“蒸汽船”,所以速度自然更快,只是碍于轮船进不了鄱阳湖,进了江西之后行军速度下降为正常水平之后我反倒有些不适应了,看来兴建铁路已是十分必要的了。
“殿下,江西天军守备充足,防御严整;属下以为那左宗棠也就是个跳梁小丑,不会造成大的影响。”沈葆桢说道。他的意思是其实我不用兴师动众亲自前来,光凭他们地方军就能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