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号”载着我和陈玉成飞快地向下游行驶着,很快安庆城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我把陈玉成和他的人马在这里放下,然后又提供给了他们一批粮草军需。劫后余生的陈玉成部的战士们满脸欣喜,经此一役陈玉成也没有之前那般一腔热血的莽撞劲了,率师由江北登岸朝他的安徽根据地返回。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知道被我从全军覆没边缘拯救回来的陈玉成现在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对我一定充满一颗“感恩的心”;经此一役虽然陈玉成被围在黄州城里狼狈了一段时间也损失了不少人手,但他依旧是太平天国最大的地方实力派之一,我估算了一下,牢牢掌控以庐州为中心的安徽中北部大片区域的陈玉成至少也还有十万的兵力,加上他与捻军的密切关系,陈玉成的势力依然很强大。
“湘军现在真是居心叵测啊,动辄就要调集大军进行围攻!”回想着这次陈玉成身陷黄州险些被“围歼”,我不由地概叹对手正在改变战略。
“殿下,属下已经探得这次诱英王殿下深入的诡计和上次企图在梅家洲伏击我军的奸计均出自一人之手。”刘继盛突然来报说道。
“哦?此人是谁?”我好奇地问道,在我印象里历史上曾国藩、曾国荃他们并不善计谋,这等毒计也只能是另有高人所献。
刘继盛咳了一声,说道:“此人名叫赵烈文,是曾妖头两年前开始信任的年轻幕僚,据说此人精通文学、道学、佛学、医学,但就是屡试不中,后来被曾妖头给招募了。”我听了一惊,说道:“竟有此等人物,我怎么不知道?如此看来这家伙倒是更应该加入我们才对。”
我之前并没听说过他,所以对突然冒出的高人感到十分好奇。赵烈文,字惠甫,号能静居士,江苏阳湖人,在咸丰六年曾国藩困守南昌时他加入了曾的幕府,并多次为曾谋划军事,之前在梅家洲给我设伏和这次对陈玉成的围攻都是这位赵烈文想出来的“损招”。赵烈文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他的计谋招招致命令我不得不仔细揣摩。
“殿下,您刚才说得没错,其实这赵烈文本人对满清妖孽也早有不满,他在湘军中也是备受排挤,所以属下以为这个赵烈文倒真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刘继盛说道。
我心里暗想这赵烈文也算是个奇才,可惜却为曾国藩出谋划策,如果能把他招降以后的仗就更容易打了,唉,太平天国的坏名声让许多文化人不能前来效力,而我现在就要用各种措施弥补这些。
回到安庆的我闲来无事,于是就便衣去了“安庆大学堂”进行视察,新式教育的开展并不顺利,学生们的观念并没有被完全改变,不过很多人都是梦想着能为城王效力而读书,为在城王手下做官,跟随城王成就功业,这让我十分欣慰。
安庆内军械所也在徐寿和华蘅芳的主持下快速发展并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他们不但自主研制了中国人的第一台蒸汽机,还对西方的先进武器进行了研究,工匠们十分卖力,新式后装线膛火枪已经可以做到自主生产,西式后膛火炮成为了研究人员准备攻克的下一个目标;后膛火炮的威力要明显强于太平军和清军现在广泛使用的土炮和铁炮,在射程和射速以及精确度上都有明显的提升。
但徐寿说研究后膛火炮并不容易,因为现在并没有实物以供研究,要想获得这种新式火炮就得去英法联军那里讨,这我自然不会愿意,经历了这么多战役的我现在对火炮极为敏感,我知道如果能够实现新式火炮的量产并给军队配备将大大提升我军的战斗力;所以我立即找到王韬,向他打听现在如何能够购买到这种新式火炮。
王韬不愧是“国际人”,他思考片刻后开口说道:“现在英法正准备与清妖开战,要从他们那里讨到这种火炮恐怕并不容易,且卑职听说普鲁士的火炮比英法的更为强大。”
“哦?”我听了一惊。清楚历史的都知道二十世纪后期的德意志帝国几乎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工业,但此时的德国还处在四分五裂尚未统一的阶段,所以德国的军事基础来源于它最大的邦国普鲁士。但是现在的普鲁士正自顾不暇,几乎与中国扯不上关系;不过刘继盛对我说普鲁士其实一直想像英法那样插手中国事务,他们的一支考察队即将抵达上海,如果能与他们搭上线就能与普鲁士的军工搭上联系。
所以我立即派人乘船去上海秘密邀请普鲁士考察团来安庆商谈“合作事宜”,为了能在与普鲁士的交涉中占到便宜,我开始恶补“世界历史”,不但让手下人广泛搜集情报,并努力通过回忆来理清头绪,毕竟我可是来自未来的“预言家”。
于是我的使者秘密抵达上海与普鲁士考察团接洽,当时的中国人几乎对这个欧洲十字路口上的分裂国家完全不熟悉,清朝也没人出来接待;吃了闭门羹的普鲁士人欣然决定驾着他们的“腓特烈大帝号”轮船沿长江前往安庆拜会我这个太平天国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