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爬行了多久,我终于看到奶奶家的两扇铁门。伸手一推,铁门就移动分开。我再低头一看,我又重新站立起来。来不及为重新站立而兴奋,我立刻大步流星进屋寻找爷爷奶奶。
进屋之后,爷爷奶奶正在围着地桌吃饭。整个房子都没有一处开灯,唯一的光亮来自地桌上的半截蜡烛。烛光还在不停摇曳,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灭一样。自我进屋之后没有说一句话,爷爷奶奶也依旧在自顾自的吃饭。我们相对无言,他们也不因为我的来到而关怀,连我吃饭与否都没有问我。我顺着炕沿坐下,静静等待他们吃完饭。过了很久,爷爷奶奶似乎还没有吃完饭。他们不停的夹菜喝粥,可我看到盘子和碗里的食物根本没有减少过,始终都是满满当当。我不由得大喊一声:“这是怎么回事?”爷爷奶奶停下碗筷,直勾勾看着我说:“你身上有东西!”说完之后,他们就朝着我的位置走过来。
爷爷走到我面前,然后身子探向我,我们两个人的脸颊相距不过一拳头。因为距离太近,爷爷身上的烟草味道也飘进我的鼻腔,令我大脑产生一种十分安逸的感觉。就在我沉寂在烟草味道所制造的安逸感觉中,奶奶双手捧着一个东西来到我的面前,我隐约看到那东西由一块红布盖着。这块红布在烛光的照耀下颜色逐渐变深,就像鲜血逐渐凝固干枯后的颜色。突然爷爷大喝一声:“招!”然后奶奶就把红布一掀,眼前一道刺眼的光芒迅速射过来。我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疼痛难忍,并且发出一声刺耳的“啊”!
眼前的光芒让我睁不开眼,我就侧头用双手挡住眼睛。身后的墙上也出现一道奇怪的影子,一副狰狞而痛苦的模样,仔细一听原来痛苦的声音是它发出来的。正当奶奶拿的佛像发出金光不断扩大,墙上狰狞的影子不断尖叫的时候,我身上的疼痛感瞬间不再强烈。转眼间,我听见有人在笑,声音也越来越大。正当我以为是影子即将消失,爷爷开心的笑着的时候。影子突然变的集中,然后“嗖”的一声钻进我的身体里。在我面前的佛像也突然爆炸,瞬间炸成一地粉末。爷爷奶奶两个惊恐的看着我,相互躲到屋子里的沙发上。地桌上蜡烛也在佛像爆炸的一瞬间熄灭,整个房子都笼罩在黑夜里。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的笑声是源自影子,那是它预先庆祝成功的声音。就在那一刻,我脑袋里翻江倒海的想办法,可是心头那股崩溃感已经占据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当我被崩溃感笼罩时,右手突然被人牵了一下,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我不认识的老头。他满脸白发,胡须浓密,面容和善,微笑着对我说:“小孩儿,还认识我吗?今天我们才见过的啊。”我摇了摇头,但脑子里电光火石间又改口说道:“神树?”老人笑而不语。他领着我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北斗七星又重新出现在天空中,我们两个都沐浴在星光之中。神树老人轻轻把我眼睛盖上,然后我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得大叫,整个身体瞬间感觉轻盈一如往昔。然后他轻声说:“好了。”,把扣在我眼睛得手放开,满目已经是温暖柔和的阳光。
接着我就和神树老人走过很多不同的地方,经历过春夏秋冬四季的轮换,视野里面都是不同变换的风景,和头顶上那始终温和不变阳光。看着看着才发现,不是神树老人和我在神游行路,而是周遭环境在自己不停切换。而这些所有的景象,都是神树老人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我问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东西,神树老人只是笑着不语。这时候他又伸手递给我一块古朴的玉佩,我虽然再三推辞,可他还是把玉佩送给我。看完风景之后,神树老人抚摸着我得头,唱着我听不懂得歌谣,眼皮变的越来越沉,我不堪重负,昏睡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十分。爷爷奶奶都坐在我身边,问我是不是做恶梦。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什么话都不想说,只留下爷爷奶奶在旁边疑惑得表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但是神树老人送我的玉佩,我至今还保存在身边。
自此之后,春秋季节我再也没有发生过体表起疙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