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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谁去死的问题得到解决,意味着两族间最大的矛盾被清除,咔吧族人心情不忿但不会违背神师之命,且心里都明白,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一名失去法力的大修士,唯一还能做的便是燃烧元神,给敌人致命一击,给族人争取生机,
侠少爷受人恩惠,心里难免有些愧疚,待神师拖着残破的身躯重新隐入黑暗后,他刻意提醒自己不要再像往常那样骄横,以罕见的低姿态与老妇的等人相处,如此这般两相冲减下来,洞府内的气氛渐趋融洽,真正体现出共赴沙场的豪情。
按照定好的策略,双方着人对外面的情形着意观察,希望看到那位雷锋同志施展雷霆手段,将猎妖使分头击杀。
大家心里都明白待在这里并非长久之计,若是被其它追兵赶了来,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眼下希望都在雷锋身上,希望他早一点帮助众人解除危局,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总好过坐以待毙。
因为不知道雷锋要做什么,会怎样做以及什么时候做,因而无论老妇还是燕不离,都认定这里的人帮不上对方的忙,只能无聊干等。
这一等,就是三天。
众人等了又等,一等再等,仍不见外面有何动静,心情又变得焦虑起来。
“怎么还没动静,会不会是骗子?”
侠少爷的话代表着每个人的心声,大家齐齐将目光投向燕不离,因为此时是他在监视对方。
“有事发生。”燕不离忽有所察,低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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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件让人痛苦的事情,无论所等的是好还是坏,都容易心焦难安进而疑虑重重,当这种等待关乎生死,甚至关乎两大种族未来的时候,更加让人心慌。
山谷前的僵持维续三日后,燕宓不想再等。
乱妖瀑这个地方很特殊,不管妖兽妖修还是妖灵,但凡与妖字沾边的灵物都会受到很大限制。若进入瀑布之内,妖力神通因一股莫名之力威力大打折扣,更让人无语的是,洞府内无法使用与金属有关的法器,战斗起来极不方便。
以死亡几名妖将为代价。燕恢恢等人弄明白一件事。瀑布背后那座山,竟然是一座整体带有磁力的巨大磁山!
燕恢恢等人不是正牌猎妖使,而是地地道道的燕尾族人;燕尾族最擅长用剑,除个别修士外。炼制飞剑的材料怎么能脱离金属范畴?由此可以想象,这座磁山给他们带来的麻烦有多大;更倒霉的是,洞府中人多为咔吧修士,他们喜欢以兽骨作为武器材料,虽说也混有部分金属。但与燕氏族人相比,影响几可忽略不计。
而那个侠少爷与他最能依仗的燕不离,偏偏用的都不是金属法器,几项抵消后,本已穷途末路的逃兵与拥有胜势的燕恢恢等人僵持不下,里面出不来,外面进不去,谁都奈何不了对方。
燕宓对这种情形很不满,但又无可奈何。耐着性子等了几天,终于难以再忍受下去,在与燕恢恢请示后,他主动折返去迎接四大星域之人前来收拾残局。
“背族之人难被看重,想在四大星域立足。光靠我们几个,再怎么团结都没有用;大家各寻各的机缘,关键就看如何取信于令主。”
“神心老人身份何等重要,早一天抓住他。我们的功劳便落到实处;守在这里等根本不是办法,我把这条消息报于令主。功劳岂不是大上几分?”
“两族与四大星域的战斗可能要持续很多年,假如令主对燕恢恢的用心有所怀疑……便是我的机会!”
揣着种种心思,燕宓一路紧走慢赶,很快来到曾经发生战斗的地方,那条山溪。
他要从这里开始走,顺着咔吧族逃过来的方向去接应追兵;事实上燕宓心里明白,三天都不见猎妖使,说明他们实际上已经追丢了,如此一来,自己报信的价值更高,很值得为之努力。
妖猎森林只认气息不认人,猎妖使虽能伪装成妖修,然而当他们全力以赴与人厮杀的时候,终难免会暴露本质,为妖猎森林所排斥,加上咔吧族有神心老人坐镇,能够甩脱猎妖使的追逐是很正常的事情,燕宓深知这一点,因此他决定从这里开始,反向追索。
当日厮杀仓促,双方都没有来得及收拾战场,此番重临,燕宓发现溪流清清如旧,地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已经被野兽吞食干净,心里涌出几分感慨。
“都说修道艰难,所指不仅仅是大道难求,更多的还是同类相残,才是我辈最难以防范之处!神心老人号称窥破天机,到头来依旧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悲啊!”
几名妖将在周围巡视,数百名妖灵吓走了一切生灵,山野寂廖,溪水淙淙,仿佛在与他应和;唏嘘中,燕宓不自觉便走到溪流边,望着水中的倒影,心里想自己付出如此多代价,若还不能得到天道眷顾,那可真是不值。
溪边有块醒目的巨石,巨石旁有颗闪亮的光点,与鳞片般波光相辉映,就像一颗海底珍珠。
燕宓的目光被那颗光点所吸引,心里想这里怎么会有珍珠,难道是破碎的法宝。
警兆忽显!
那颗光点突然大亮,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几乎要照瞎他的眼。
银色的光华从水底射出,周围是数百道灰蒙蒙的细针,带着死寂的光华,在凄厉的呼啸声中,直扑燕宓面门。
无数飞针背后,魔云翻滚如雷,千万魔魂呼啸肆虐,遮蔽了十余丈空间。
“敌袭!”
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燕宓全身的汗毛直立,瞳孔收缩,骤然发出狂吼。
层层波纹自身体外浮现,如一面面盾牌护在面前,燕宓左掌如推山一样平移,右手双指成剑,疾点向前。
他不退反进,如同一座不坚不催的堡垒,平平推向前方。
燕宓久经沙场,虽猝然不防,却在瞬间做出了最最准确的判断和反应;他知道,对方既然能如此处心积虑的偷袭自己,断断不会只有这记看似不算强烈的杀着。
不能退,只能进!
迎着偷袭的敌人,迎着数百道利芒,燕宓悍然前扑。
嗤嗤嗤嗤!
密集如骤雨般的撞击声中,数百道厉芒被波纹所阻,那根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主刺一往无前,穿透了燕宓仓促间布下的防护,钻进他的肩头,三寸!
再也无法深入。
“老夫杀了你!”
血花飙射,燕宓心头涌起寒意的同时又有庆幸。他知道自己赌对了,眼前之人实力一般,杀了他,自己无论是战还是逃,都有了选择的余地。
来不及使用飞剑,他以两指成剑,剑芒吞吐人跳跃灰龙,射入魔云核心处。
在那里,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虽无法视物,然而燕宓肯定,那就是偷袭之人的本体。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燕宓在心中狂吼,带着几缕惊慌与不安,他感觉到周围还有几股强大的气息出现,此番被袭,生死只在一瞬间。
剑气纵掠而进,一路刺穿无数冤魂的脸,马上就要接触到对方身躯,刺入血肉之中。
“额昂!”
一声从未听闻过的嘶吼中,轰然爆响随之四放,他的剑气刺中了本体,却没能破入,而是被生生反弹,甚至被折断开来。
剑气无功,巨大反挫让他的身躯为之停顿,燕宓震惊中尚未明白是什么宝物扛住自己的剑气,随后出现的一幕,让他双眼瞪大到极限,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两只硕大如脸盆一样的铁蹄自魔云中探出,以泰山压顶之势踹向他的前胸。在其中一个蹄子的中央,有一颗小小的,极不起眼的白印。
那便是剑气留下的痕迹……
唯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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