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大军倒灌葭萌关。
关上的张任早已弃关往西川方向退,打马在逃兵身后驱赶,好像放养的牧人,若有士兵落队必会遭受马鞭抽打。
“现在才想着逃?哼。”吕玲绮刚一进关门,就看到关后川军带着雪花奔走,崔兵急追。
关后被雪漫盖一望平坦,正赶间,忽地一声巨响,平地陷巨坑。追兵刹车不急,后军推前军,急难收止,俱跌坑中。吕玲绮正身处最前方,陷阱便是她坐下战马最先踏入。身体失衡,战马急坠深堑。吕玲绮不受控制的往深坑中下跌。
“啊哈!”
就在战马扑进深坑,后蹄滑到坑沿时,说时迟,那是快,吕玲绮在求生欲望支配下,爆出浑身力量,灵巧的翻踩到马背上,身体往前一掠,向一只大鸟掠过丈许宽的陷阱,月牙戟狠狠插进对面阱壁,她整个人倒掉在三丈高的陷上空。
吕玲绮回身下往,陷阱下面,雪花落尽,一排排鹿角拒马,倒刺铁钩纵横成排,她心爱的坐骑背上透出几支尖利,坐骑凌空而悬,四蹄无力踢动,血水如飘浇。她差点就和坐骑一样的下场,被拒马刺在空中,看得她背脊冰凉汗如雨下。阵阵窒息袭来,手脚乏力,头昏眼花,几欲载进坑中。
轰隆——
轰隆——
物体坠落的声音连绵不断,一名名巾帼营女战士失足跌进坑中,铁钩倒刺当胸洞穿。
“啊!”
巾帼营的惨状让吕玲绮目眦尽裂,双眼充血。这些人跟随她南征北战,最亲密的战友,生生相托的人,就像她亲人一样。亲眼看着一个个惨死当场,吕玲绮愤怒咆哮。仇恨充满她的脑袋,双臂用力,整个人猛地弹出坑中。
眼前,张任去而复返。
原来张任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趁吕布军阵型大乱之时,掩杀回来,他不求一战定吕布,只要一次次,一点点慢慢蚕食吕布大军,极少成多,一点点积累士气,拖垮吕布军的士气。
一排排敌军持弓上前,弯弓搭箭。
“张任!我吕玲绮在此立誓,不诛尽川军,誓不罢休!”吕玲绮说完,抽出腰间两把短刀,一步步走向张任大军。她的月牙戟遗留在阱壁上。
张任瞳孔微微一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稳住心神。刚刚吕玲绮散的无尽杀气,夺了他片刻心神。
“射。”
张任银枪高举,弓箭手们拉开弓箭,仰天抛射。
“啊。”
“啊。”
身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吕玲绮更加暴怒。吕玲绮还以为张任会下令弓箭射杀她,没想到张任想要射杀的是远处陷阱边扰乱的己方士兵。不过也是,对于川军来说,单单一个吕玲绮威胁远不如浩浩荡荡的长安大军,孰轻孰重,张任自然分的清楚。
弓箭一轮抛射,陷阱边的吕布大军更加混乱,躲避流失的士兵无意中将本方士兵哗啦啦的推进坑中。
“少将军,危险,快退回来。”无数士兵站在坑边,扬声大喊。
退?往哪里退?前方是张任严阵以待的大军,后方是一条绕关而掘的深坑,进退不能。
“少将军,我来助你。”马云禄勒退战马,战马加速往前冲锋,到达最大弹跳时,马云禄从战马上一跃,长身而起,战马跌进坑中,马云禄堪堪落到坑沿,就地一滚,卸去冲撞力道,起身追上前方冲阵的吕玲绮。
“来得好。”张任大喝一声,也不指挥士兵围剿,提枪杀出。
张任甚是了得,独对两人,面对吕玲绮拼命打法不落下风。枪势灵巧,招招不离吕玲绮要害。鲜血与红甲融为一体。
“报!少将军欲险,十万火急。”
飞马从关门驰出,将消息传往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