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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运筹对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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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秋月笑一笑,道:“咱们各派出三组勇敢的武士……”

下面声音非常低,低得只有慕容长青和散花仙子可以听到,曹飞燕、小桃红都听不到说些什么。

但慕容长青却听得哈哈笑了,道:“好主意,好计谋,贤妹深藏不露,但却一鸣鞘人。”

“愚者偶有一得,”南宫秋月道:“慕容兄夸奖了。”

“我去选人。”慕容长青带着一脸笑容,快步而去。

看他神熊轻松,似是对南宫秋周的计谋充满看信心。

“面对着毒火焚身之苦,纵然是有必死决心的武士,但眼看毒火焚身之惨,耳闻看疼痛出悲嚎,也难免心生怯意,赶超不前,”散花仙子道:“这力面,贤妹是否想到了?”

“这是我全程攻击行动中最弱的一环,也是最重要的关键所在,”南宫秋月道:

“姐姐才慧超群,技拟天人,想必有以教我?”

“还有一个办法,”散花仙子道:“以贤妹的功力,只要一遍窍诀,运用得当可如行云流水……”

“仙子姐姐的意思是说……”南宫秋月道:“他们就不怕苦,也不会畏惧不前了?”

“对!我教你手捏一种印诀,击在他们右肩下面三寸处,”散花仙子道:“就算他们心中仍有畏惧,但却不会有逃避之成了。”

南宫秋月很快的学会了印诀,右手半握,食指和无名指突出半寸,但要紧靠中指,似是一种特别的点**手法。

她也是点**高手,但却想不出右肩三寸下面是一处什么**道,这也就无法推断出散花仙子传授的这一招,是一种高明的点**手法,或是明月观中的奇术?

**木天衣大师、飞云子、江豪走得很快,片刻间已走出了几十里的路程。

停下脚步,人正站在一座十余尺的士岗上,下面就是南来北往的官道,天色还不到五更,正是夜阑人静时分。

天衣大师回过头,凝神查看,目光在暗色中搜觅。

三个人一起练武,练的是同样的武功。在药物辅助下,都有了很大成就,但因基础上有着很大的差距,反应能力上仍有着很大的不同,天衣大师要高出两人很多。

“两位是不是感兑到有人在追踪我们?”天衣大师道:“来人十分隐蔽,竟然看不到一点痕迹。”

“大师是说来人的轻功尤在我们之上,至少,也和我并驾齐驱了?”江豪道:“所以,才能紧追不舍,我们奔行似箭,仍然摆不脱了?”

这番话有些质疑的味道,但也表现出一份惊讶。

“是真的,而且,距离我们不远。”天衣大师道:“但却看不到来人的踪迹,以听得的讯息判断,不可能遇过老朽的双目。”

江豪回顾了飞云子一眼,欲言又止。

“不要怀疑大师,他功力深厚,感应能力绝非我们能及,”飞云于道:“贫道也感觉到,似乎有一个无形之物不停的追踪着我们。”

“鬼!只有鬼是无形无影的,不过,我江三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可是,除了鬼魂之外,有什么东西能够无影无形,却又能紧追我们不舍呢?”

“追踪我们的应该是人,”天衣大师道:“但追踪的方法,不是用飞行绝迹的轻功,而是传说中的道术。”

“遁术?”江豪道:“我生也晚,见识不多,但却听家父提过这门武功,是一种衣物色彩的极致运用,给人一种晒之在前、忽焉在后的感觉,家父说,此门术功练到上乘境界,探得“快”字一款,能像变戏法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那只是遁术的一种,也就是障眼术法,”天衣大师道:“老柄所谓的遁术,应是属于一种异术,也就是道家所谓约五行遁术,是一种别走蹊径的奇能,近乎怪异,不能以常理解释。”

江豪并未完全接受天衣大师的解释,也未直接反驳,淡淡一笑,道:“会不会是我们身上被散花仙子下了十里信香一类的药物,使我们在感觉中,摆不脱她的追踪,造成的心理幻觉。”

“不是,老吶的感觉是,有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直在追踪着我们,”天衣大师道:

“我说不出来人用的方法,但一直和我们保持着不远的距离,这一点绝不会错。”

要不是天衣大师德高望重、技艺超人,江豪约三字经早就骂出口了,这群什么解释?一点也无法让人信服。

江豪苦笑一下,道:“如若他永远不会现身出来,那就由来人追着玩玩吧!”

话说得很无奈,但却相当的尖锐、讽刺。

天衣大师轻轻呼一口气,道:“老柄举不出证明,三公子自然可以不信,但望能举止小心一些,不要在来人突然现身时受到伤害。”

“三公子,别忘了明月观中的人,”飞云子道:“那是个充满着玄秘、诡异的所在,你如平心静气,凝神谛听,相信你也能感应到一些无法解释的讯息,只是贫道无法肯定的说出你几时能够感应得到,也许要三五日后,也许在明天就有所得,大和尚的武功内力,都非我等能及,他一直在精密的观察,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江豪只好点头了,想一想道士说得对,未经全大夫药物熏蒸,突破体能限制之前,恐难是飞云子、天衣大师十合之敌,近一年时间的同地习练武功,学的也是相同的技艺,看似齐头并进,技艺相若,但天衣大师、飞云子多练数十年的功艺,岂是白练的?拉长一些时间,新艺溶于莒顺,两种不同的内、外武功合而为一,天衣大师、飞霎子的武功,必将突出群伦,绝非他江豪和萧寒星能望项背。

当然,白翎受到了全大夫特别的耆顾,练了些什么希奇古怪的武功,就完全无法预测了。

但闻天衣大师长长呼一口气,道:“可惜白翎姑娘不在此地,也许她已学会破解道术的神功,至少,也会指点我们一些感应来人追踪我们的方法。”

“这么说来,白姑娘超越我们很多了?”江豪有点黯然,也有点妒嫉的道:“幸与不幸之间,真是全凭天命了,后天的奋起和努力,全然无用……”突然有所窖觉,住口不言。

“各有因缘莫羡人,”天衣大师笑道:“白翎是阴人,适宜练阴柔之技,明月观中门下弟子多属除人,因为她们习练的技艺,也属阴柔为主,在阴暗幽秘之中,练成的技艺,就难免偏向诡异之举了,在各门各派武功之中,它独树一格,也脱离了武功范畴,是谓奇术,难掌难精,所以,千百年来很少在江湖上发扬光大,才被列入星、上、玄秘的修道学问,但尖芒在蛮,总有一天,在道消魔长的年代里,它会破袭而出,企大夫是一代杰出的药师,才华绝世,胸罗万有,志在仙业大道,视奇术、武功为小意着,不屑投入习练,但却被我们把他拖入了江湖之中,也使他发现江湖上正面临着一场邪恶的劫难……

“数百年来屹立于江湖杀伐之外的明月观,也投入了江湖上争霸的凶杀之中,”飞云子接道:“她们以累积数百年的奇术成就,投入江湖争霸战中,这一股神秘的逆流,恐将席卷江湖。”

“所以,全大夫不惜以毒攻毒,把他珍藏的秘密传了出来,老朽猜想,这、这是个非的决定,白翎姑娘也将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改变了她的一生。”

常痛苦江豪突然抱拳,对天衣大师、飞云子恭恭敬敬衍了一礼,道:“两位胸怀博大,想得如此深远,江三是万万难及,但晚辈还有一些思解不透之处,远望两位指黑。”

天衣大师点点头,道:“你说。”

“白翎姑娘是受益最多的人,大师为什么却把她说成一位受害人了?”江豪道:

“这一点晚辈思解不透,也不敢苟同。”

。“术法的邪恶,首在习练过程中改变了人性,也将面对外魔的侵袭和诱惑,”天衣大师道:“稍一不恒,即将沦入万劫不复之中,三公子,老朽不知你是否注意到,现在的白翎姑娘和一年前的白翎,是否有些不同?”

“有!只不过她的抑制能力很强,”江豪道:“很快能把暴发的微象压制下去,恢复旧态。”

“三公子发觉到白翎姑娘哪里不对了?”天衣大师道:“尽言观察所得,别存顾忌。”

“首先是姿态风情,原本是庄重秀丽,现在却娇媚横溢,”江豪道:

即能醉人如酒,如若她放开施展,天下英雄,有谁能逃离一场桃花劫难?”

“昔日在秦淮画舫之上,白翎是一代花后,不也是娇媚动人、当者披靡么?”

“很大的不同,那时,它的娇媚情态,都是人为装作出来的,稍有定力的人,即不难逃避开去,如今展现娇媚,却是发自内心,”江豪道:“妖媚入骨,风情醉人,江三不小心看到了一次,可真是惊心动魄呀!幸好一现即收,但已使人心猿意马,奔放难收,大师,那时刻,她要挥剑取命,我是全无防守之能。”

“这就不是媚态风情了。”天衣大师道:“而是一种武功、术法,明月观中女弟子,也可能习有此术,日后一旦遇上,可要小心应付。”

江豪呆了一呆,道:“要如何应付呢?”

“老柄从未遇上过这等事情,所以,也无法说出一个具体的应变方法,但应变于心机初动之时,以三公子此刻的身手修为,应该是还来得及。”

“受教了,多谢大师!”江豪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咱们设计个诱敌之法,引来人现身如何?”

“试试看吧!三公子和道兄先走,老纳潜隐于此,”天衣大师道:“十里一程,两位再潜隐起来,老柄再奔行诱敌,看看能不能查出点蛛丝马迹,但行向不变,直奔金陵,这段游戏到天亮为止。”

天衣大师很小心,连说话都施用传音之术。

飞云子、江豪微一点头,天衣大师已飞身而起,消失于夜色之中不见,两人配合行动,急起直追,夜色中,疾逾奔马。

这也提供予江豪一个全力施展的机会,竟和飞云子纸上了。

衣袂带起的劲风,便道旁垂枝飘动,长草起伏。

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瞥见道旁一片矮林荆棘,江豪一伏身,窜入矮林,隐身于荆棘画中。

转头一看,飞云子就在身侧,微笑领首。

不服气也不行了,天衣大师、飞云子确比他高了一蛮。

“留心观察,”飞云子也施展传音之术,道:“和尚来了。”

江豪凝聚目力望去,只见一团黑影在官道上滚动,有如巨卖掠地飞行,只听到微微的衣袂飘风之声,却草木不动,沙尘不霭,是另一重轻功飞行境界。

但重要的是后纹景象,两个人四道目光,全力注视着官道上的变化。

果然发觉了一股流动的烟气沿着路侧掠过,不见形象,不闻风声,如非全神贯注,很难发现征象。

江豪手握刀柄,想要突起发难,劈出一刀,但却被飞云子及时按着身躯,低声道:“别莽动,仔细听。”

烟气掠过,却微闻喘息之声。

“还不到全无形迹之境,”飞云子道:“和尚终于诱使来人现出征象。”

江豪点点头,道:“不像是一个人在追踪飞行啊!”

“遁术与轻功之别,大概也就在此了。”飞云子道:“这是和尚逼那来人现出征象,咱们也听到是那明月观的妖女喘息之声,两个人也可能暗中较过动了。”

“唉!江湖之大,无奇不有,通术果然和轻功不同,”江豪道:“但既有征象,逼她完全现身,该非难事了。”

“这要和大和尚研究一下,设计一个逼她现身的环境。”飞云子道:“谋定再动,一举搏杀,先断去他们的线眼。”

两人继纹前行十里,天色已亮,只见天衣大师迎风而立,似正在等候两人。

江豪心中已承认了两人的技艺智谋,都在自己之上,心中犹生敬意,一抱拳,道:“道长和在下都发觉了一些异征,只是不能肯定是否是道术飞行。”

天衣大师点点头,道:“她已迫近我的身侧,就在这百丈之内隐伏,也许遁术不适合长程奔行,或是她术艺浅薄,略施小计,就可以发觉她的行踪了。”

“逼她现身出来,一举歼杀,”江豪道:“以断他们线眼。”

“还不是杀她的时机。”天衣大师道:“还要借重她传回消息,以成诱敌之计,如何能杀?”

江豪道:“对!诱她到金陵,再杀不迟,血染秦淮河,风月沾血腥,也让世人多份警惕,妖女也算死得其所,绝不能注她追我们进入金陵城中。”

天衣大师笑一笑,没有回答,心中却暗暗忖思:围杀于秦淮河畔,倒是一处好所在,只是明月观的妖女岂是好对付的人物?这一战,恐怕得费番心机了。

不再顾忌有人追踪,三人的行程反而慢了下来,有时还故意绕了一个大圈子,再回到行向金陵的大道,三四天的路程,三个人绕行了**天才到。

途中发觉了不少三圣会中弟子,快马奔驰,十分忙碌,但却无人盘诘三人,至多是打量三人几眼,就放马而去。

“江南道上,已全为二圣会所把持,很难见三圣会外的江湖人物。”江豪无限感慨的说:“一天乌云遮日月,连市面上也少了那份热闹气氛,一片暮气罩大地,还像甚么世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对!百花竞艳始谓春,江南道上已是春尽花落,”天衣大师道:“眼看就风雪漫天,一片酷寒了。”

“我们动手杀吧!”江豪道:“把三圣会杀一个寸寸断裂,让他们首尾难顾、人人自危。”

“暂时还得忍耐,你还要到利人当铺去,”飞云子道:“白翎说得对,我们需要顺手,我相信江老前玷安排的这支伏兵,都是精兵勇将,何况,大师也要去金陵唐家巷,晤见“千手飞花”唐虹,取得这两路人马相助,我们才算真正有了和三圣会对抗的力岂。”

江豪道:“一隐廿年,英雄已白头,就算真有这股力量,只怕也难和慕容、南宫两家的武士对抗!”

“不要太低估了三位老人家的智能,”飞云子道:“令尊派隐江南的人,必是精挑细选、能当大任的高才,他们了解慕容世家,慕容世家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习练的技艺,很可能是专以克制慕容世家武士的武功,如若贫道的估算不错,他们的技艺,可能是得自令尊的亲自传授。”

江豪怔一怔,道:“有道理!”

“关于“千手飞花”唐虹前辈,数十年前,已是成名武林的高手,二十年潜隐苦修,成就自非小可,慕容世家寻觅、监视了二十年,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恐怕是受到唐老前辈暗中阻挺。”飞云子哈哈一笑,道:“今夜放开胸怀,品试一下秦淮风月,子时之后,大师改着袈裟入金陵,三公子也要悄然进城搬伏兵……”

“慢慢慢,杀了追踪而来的明月观中弟子,”江豪道:“再造金陵不退。”

“这就不用三公子画心了,我们踏入秦淮赏风月,就是要引她上钓,”飞云子道“只要她上了钧,贫道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她了……”

“这件事,能成不能败。”江豪道:“道长一人,就不如我们三人合群有把握了,何况,此地遍布三圣会的人。”

“三公子放心,白翎姑娘已经赶到,”天衣大师道:“那明月观中人已在她监视之下,说不定也周不着道长出手。”

“原来如此!”江豪有点英雄气短了,天衣大师、飞云子的表现愈来愈见高明,清楚的拉出了一段距离。

**一抹夕阳照画舫,佳人敷粉着新装,秦淮河的画舫上已亮起灯火,又一个笙歌不辍的繁华夜生活即将开始。

所有的画舫,最豪华的是“广寒宫”,但飞云子、天衣大师、江豪,却登上另一艘“菊花”舫。

这名字不够柔雅,但却有不畏秋风带霜寒的气势。

当然,最好的是它的方位,一边是宽阔的水面,再无画舫排列,走起来就方便多了。三个人都穿着黑色劲装,一色的黑披风,黑巾包头,隐隐透出剑销、刀柄,天衣大师手中还提了一个黑色包袱。

“菊花”舫不很大,一眼看过去,只见到六个舱面。

三个人这身装着,一眼就看出是准备有所行动的打扮。

但“菊花”舫上的船嘛工人都不害怕,一个三十左右的嬷嬷迎了土来,道:“三位大爷,是哪一个分会的?看样子,今晚上要出红差呀!”

出红差就是要出刀杀人,船嬷嬷好大的胆子,把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却说得轻松自如。

飞云子走在最前面,挥挥手,道:“先找个地方。”

船嬷嬷一面带三个人进入房间,一面笑道:“看三位这个气势,一定是堡中直接派出来的高手。”

江豪被噜苏得有点冒火,想发脾气了,但转念一想,秦淮河畔上的画舫。可能都已入了三圣会的掌屋,江南道上,已无其它的江湖人物活动,都是自己人,自然用不着害怕了。

飞云子道:“今夜的点子很扎手,听说是由江北过来的,所以大举出动团杀他们,虽说人已在监视之下,但他们仍可到处流窜。准备点好酒好菜,但姑娘只要一个会唱的,要话少一些,举止规矩一点的,出刀拼命之前,最忌讳断抓乱摸,说三话四,我们随时会离开,这里,别要她乱嚷嚷。”

船嬷嬷听出事态有点严重,点点头,退了出去,顺手还放下门帘子。紧接着送上酒菜。

“她会不会把事报到金陵分会去?”天衣大师笑一笑,道:“那就弄巧成拙了。”

“不理他们,一定会报上去,这么一搭讪,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了。”飞云子道:“重要的是要把那明月观的妖女招土来,咱们先约好,我一缠住她,两位就走,但最好能走得出人意外,使她无法追踪。”

“只怕她不太容易上当,习练术法的人,性多狡诈,”天衣大师道:“但我相信,她迷不脱白翎的监控。”

“其实,我们用不着绕到这里来的。”飞云子道:“你们都可以直接去要去的地方。”

“如果把这画闹得一片混乱,他们就想不到我们到金陵别有用心。”天衣大师道:

“对我们的行动会大有卖助。”

“对:别有用心的人,”江豪道:“绝不会先在秦淮河的画舫土大闹一场,引人注目。”

只见垂帘傲动,一个绿衫绿裙的小美人当先而入,身后紧随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衫中年人,左手挽着一把二胡,顺手拉过门后一条木椅子,道:“三位想听些什么?

喜、怒、哀、乐,随便点一下,我们父女就侍候三位一段,我们虽只有两个人,但却能唱出生、日一、净、未、丑各种声音,保证让三位听得开心。”

“如果不开心呢?”江豪道:“该当如何?”

长衫人征了一征,笑道:“不收一个铜板,拍拍身子就走。”

“唱得好呢?一曲要多少银子?”江豪道:“咱们会挑剔,也有花钱。”

“这就没有一定之规了,三位大爷随便卖,”长衫人道:“一两银子不少,十两银子不多。三位大爷拿得出手,我们就收得下。”

“两位不像是秦淮画舫上人。”江豪话入正题了,双目盯注在那绿衣少女的左襟上瞧看。

飞云子也看到了,绿短衫的左襟上,戴了一个银色的装饰,饰品很小,不留心根本看不出来,但如留心看,就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尾制作精巧的小鱼,纯银打造的小鱼。长衫人已拉动琴弦,一缕清音也自绿衣少女口中婉转而出,就这么把该回答的话,用二胡拉走,用歌声唱过去了。

二胡和歌声配合得十分佳妙,正在动人处,却突然停了下来,似是在一种突然变化下停住。歌声和弦音妄然而止。

“三位大爷慢慢喝,我们父女告退了。”长衫人收起二胡,随在那线衣少女身后,快步而去。

“当心!急酒伤身。”

三个人都听得很清楚,但却无法分辨出来自何处,长衫人转身带门而去,头也未回过一次。

“很高明的迥音术!”天衣大师道:“把声音留在室内,人却出了门外,非有精湛深厚的内功,无法办到。”

飞云子点点头,道:“可惜还未问出他来自何处,我能肯定他不是画舫上人。”

“他好象认出了江三公子,”天衣大师道:“儿时蛮貌辨依稀,但是,他不敢肯定。”

“对!正因它平凡,很小,没有人注忘到它,”江豪道:“但却是洞庭湖旁的特飞云子摇摇头,道:“应是一种不起眼的鱼种,瞧不出任何特色。”

天衣大师摇摇头,道:“不认识,老柄近水情怯,哪还会认得出什么鱼?”

“吸引我注意的是那枚银制的小鱼,”江画道:“两位认识那种鱼么?”

产,它喜欢躲在近岸的群林水中,以躲避大鱼的吞食,我们呻它银星,它磷白、肉细,常常成群的出现水面,在日光下闪灿夺目,有如银星在空中飞舞,因而得名。”

天衣大师低声道:“是令尊派人入江南的伏兵,在三位老人家失踪年余,不知讯息,他们也忍不住了,派人出来活动、探察了。”

“可惜,晚辈没有记忆,勾绘不出他的形貌,”江豪道:“也不知是否该表明身份,和他连系?”

“不行,人冒险了。”飞云子道:“我们身份已露,而且志在诱敌,还要千方百计的掩护行踪,他们的身份一旦泄漏,必遭三圣会全力扑杀,我们要反身援救,就完全丧失主动了,此事不可稍有疏忽……”

“不错,”天衣大师接道:“三公子不可造次,须知,欲速则不达,这件事要按预先的策划,到利人当铺去,按照定下的步躲进行,事隔二十年,很可能有些着外的变动,松柏长青,但也会因年久而有腐枝败叶,令尊设下的关卡、步骤,许或别有深意呢?”

“大师说的对!江三受教了。”

天衣大师道:“好象有人来了,我要先走一步,三公子别忘了尽快到利人当铺一行。”右袖拂动,人已穿窗而去。

“走得好!”飞云子笑道:“水面上和人动手,和尚十成武功,只能用出五成。”

但闻蓬然一声,被长衫人带上的舱门,破人撞开,两个手中提刀的武士,快步行了进来。

飞云子目光转动,打旦了两个捉刀武士一眼,看他们都在三十左右的年纪,正是习武人的黄金岁月,却不像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很可能是慕容世家的新锐武士了。飞云子长剑一横,说道:“这“菊花”舫是三圣会的地盘,两位也敢来此捣乱,还不快走!”

两个提刀武士听得一征,还未来得及答话,飞云子已一剑创出。

剑势若点若劈,分取两人咽喉,奇变之诡,莫可预测,迫得捉刀武士无法开口,同时挥刀架去。

江豪已听出飞云子言外之意,还不快走!这是对他而发,微微一笑,穿窗而去。

但他跟和尚走得不同,“噗咚”一声入水中,水中自有一片天,也传达了离去的讯息。

飞云子剑法一变,三招就把两个黑衣大漠手中的钢刀群落,也点住了两人**道,然后放开大步,离开了“菊花”舫,大门进来,大门出,走得气势万千。

他走过了一屏疏林,秦淮河的灯火不见了,但眼前一片空阔的草地上却站着一个人。

身着道袍,长发披垂,左手执剑,右手却握一面符牌。

是的,明月观的剑手之一梨花女。

抬头着天色,三更时分,这也是飞云子急于遣走江豪的理由之一,他要以本身数十年的武功和剑招,和习过术法的人作一次无人干预的对决,一切都照着想定的步骤行事,果然引来了梨花女。

,飞云子左手一挥,扯下了黑色的披风,露出了一身黑色的动装,同时右手也抽出了长剑。

他很期待这次决斗,真正盼到了,心中又有些紧张,面对着善用奇术的高手,剑法和武功是否会失去作用呢?

有了这些顾忌,飞云子不敢心存大意,轻敌躁进,暗中运气,凝神戒备。

一种凛例的剑气,士飞云子身上散发出来。

梨花女点点头,道:“果然是一位很有成就的剑手,告诉我,你是和尚还是道士?”

“看看手中兵刃,就应该明白了,和尚用刀。”

“武当飞云子……”

“正是贫道,二十年江湖行走,会过了不少的武林名剑刀手,却一直未见身负奇术的高人……”

“今夜遇到了,”梨花支道:“希望你运气好,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飞云子心头一震,下意识的抬头向天上看去。

只见一层淡云遮住了天上的星月,月光透过炎云天地间一片昏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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