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汉子拿着挖掘工具呼啦一下围了上去,才现那是一个小山神庙!
“金先生,这地方不能挖!”一个苦力惊悚地看着只有几平见方的山神庙猥琐道:“山神会怪罪的。”
石井清川哪里知道什么土地公?他对中国的文化体系根本没有了解,这种庙不过是老百姓祭祀山神而设,一种心灵寄托而已。
野田立即拔出枪:“八嘎!快点动手!”
十几个苦力惊惧不已,慌忙动手开挖。眨眼间山神庙被推倒,香灰扬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正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片火光,随即便听到跑步的声音。
石井清川惊得目瞪口呆,慌忙往山坳里跑:“快,准备狙击!”
野田冷汗直流,拔出手枪指挥手下跑进山坳之中,十几个苦力早吓得屁滚尿流,四散逃窜。继而一阵枪声大作,子弹呼啸而来,两个倒霉蛋应声而倒。
“打,给我往死里打!”石井清川憋闷已久的煞气忽然释放出来,嚎叫着冲到了最前面,心里委屈得要死,功败垂成啊!
“嗒嗒……哒哒哒!”
埋伏在山坳两侧的日军突击队突然开火,对面的火把队立马混乱不堪,大呼小叫抱头鼠窜,片刻后才开始绝地反击。霎时间枪声如爆豆一般炸响,子弹在空中尖锐呼啸而过。
耿精忠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盯着对面山坳:“给老子稳住,往死里打!”二龙山土匪竟然敢堵在家门口打劫,太嚣张了!耿精忠咬牙切齿地打出三连,猩红的眼珠子瞪着黑漆漆的山坳不禁破口大骂。
“营长,形势对咱不利,土匪占据了山坳天险,咱们可是在平底,成了他们的靶子了!”参谋惊惧道:“要不我带人迂回包抄过去,背后捅刀子?”
“放屁,给我顶住!”耿精忠一脚踹翻营参谋:“再他娘的扰乱军心老子毙了你!”
话好说事难办,野田小组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狙击,打得耿精忠抬不起头来,十几分钟的僵持暂编营损失惨重。气得耿精忠干瞪眼:“参谋,参谋,你他娘的死哪去了?”
营参谋趴在后面动了动,咬牙气道:姓耿的你是自找的,狗肚子装不了四两油的渣渣,以为当个狗屁营长就是战神吗?如此打遭遇战乃是大忌——彼此的火力差距不大,对手占据地利优势,打你就跟打孙子似的!
如此打遭遇战估计只有奇葩的耿精忠能做得出来,刚开始还能顶一阵,时间一长的劣势完全暴露,耿精忠四十多人的巡逻队被十几个人的野田组打得毫无反击能力。若不是夜间作战。野田组一个冲击就会轻而易举地把耿精忠打得落花流水。
耿精忠气得干瞪眼,连滚带爬地后撤:“给老子顶住……”
顶住?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怎么不顶着呢!暂编营大多数都是兵痞,打架不怎么样,逃跑是专长,边打边撤,寻找有利地形继续抵抗。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际,两侧山坳忽然传来一阵“哒哒”的枪声,野田旁边的一个突击队员忽然脑袋一歪,鲜血迸溅,一命呜呼!
“八嘎……有埋伏!”野田吓得惊慌失措,翻身滚出好几米,回手便是一枪,却现山坳里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景象,甚至没有一个人影。
没有敌人是最可怕的!
一个突击队员起身猫着腰向前方移动,背后忽然又是两声“嗒、嗒”的枪声,一头栽倒在地——野田心惊胆战地盯着山坳上方,一个黑影进入视线,抬手便是一枪,黑影却消失不见。
耿精忠抹了一下臭汗:“够胆子的跟老子冲锋陷阵,每人五十大洋!”
暂编营方才的确被激烈的对抗打乱了阵脚,待稳定一下之后这些老兵痞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再撤退可就丢人丢到家了——后面便是暂编团团部!
“冲啊!”耿精忠杀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便冲向山坳。他誓,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冲锋陷阵——耳边枪声爆豆一般,脖子直冒凉风!
暂编营到底是正规的“杂牌军”,各个都是地痞脾气——你弱我则强,你强我则弱。当他们看到耿精忠真杀急眼了,仇恨便瞬间被激起,起了第一次冲锋,一时间杀声震天,枪声大作,场面好不壮观。
野田组腹背受敌,此时才现似乎重了埋伏,再看周围十几个突击队员已经死伤过半,心知大势已去,还是保命要紧!
保命却不容易,仅存的三名组员还没跑多远,便被打成了筛子,野田背起一具尸体拼命钻进了老林子,感觉尸体挨了十多枪。
枪声骤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道。耿精忠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鲜血淋漓,却忘记了哪受伤,只感觉憋闷在胸中的晦气一扫而光。躺在地上仰头狂笑!
“耿营长,我们……获胜啦!”
“乘胜追击!抓一个活的赏银二百……”耿精忠的脑袋一歪,眼前一片漆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