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嫣只恨自己不能帮皇上排忧解难……”段沐嫣垂眸,怅然开口,旋即转眸望向天幕上的繁星。
“在朕眼里,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幸福才是朕最渴望的,梦嫣,答应朕,在朕有能力保护你的时候,不要离开朕,好吗?”沈寒笙下意识拉起段沐嫣的手,眼中闪烁着异常的华彩。无语,段沐嫣嫣然一笑,百媚生情。
子时已过,当沈寒忻出现在树林里的时候,段沐嫣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想本王了?那不如到连城算了!也免得本王独受这相思之苦呵……”听起来是戏言,可沈寒忻说的极是认真。
“沐嫣只想知道,害死玉娘的凶手是不是王爷您?”段沐嫣开门见山,凌厉的目上光如鹰般射向沈寒忻。沈寒忻闻声微震,许久不曾回应。
“其实王爷不必否认,沐嫣曾问过沈寒笙,玉娘被害之日,他已然将毒酒换作蒙汗药,可不知为什么,玉娘在喝下那杯酒之后,竟然暴毙,显然,在沈寒笙掉包之后亦有人动了手脚,虽然当是沐王不在皇城,可这件事该是沐王脱不了干系才是!”段沐嫣冷静分析,眼底精光四溢。
“这件事与战势有多大关系?”沈寒忻第一次用警觉的目光看向段沐嫣,心底略有忐忑。
“只要王爷直言相告,明日便见分晓!”段沐嫣笃定回应,樱唇微微抿起的弧度透着一股神妙莫测。
“其实不是在四弟掉包之后又有人动了手脚,而是本王早就将四弟准备的蒙汗药换作鹤顶红。本王初衷只是想让二皇兄意志消沉,却如何也没料到会让他懵懂的七年,若知是这样的结果,本王断不会这么做!”沈寒忻字字如坚,他是想当皇帝,可还没到对自己手足赶尽杀绝的地步。
看出沈寒忻眼中的懊恼和自责,段沐嫣心底暗自嗤笑,帝王之心该如顽石,如此感情用事,还能做得了什么大事,自古以来,帝王之路无一不是踏着鲜血走上去的,想要成就伟业,就要有所牺牲。
“沐王试想一下,如果二皇子知道这件事会是怎样的反应?”段沐嫣挑眉看向沈寒忻,淡声开口,语调中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公主是在威胁本王?”沈寒忻不禁愕然,自己怎么会少了这层防备?不知怎的,在段沐嫣面前,沈寒忻总是不自觉的失了警觉之心。
“王爷误会了!沐嫣与王爷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会祸起萧墙呢。王爷明日且在城楼观战,介时定会看到一出好戏!”段沐嫣樱唇微启,脸上的笑意直达心底,可在沈寒忻看来,那种笑太过幽深,幽深的让人毛骨悚然。
待沈寒忻离开,一侧,燕无痕忧心开口。
“主人一定要那么做?沈寒茗武功高强,无痕怕……”燕无痕剑眉紧皱,生怕明日失手会让段沐嫣身异处。
“放心,我自有全盘打算,明日定要让沈寒笙痛不欲生!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动手,否则沈寒茗这颗棋子便是毁了。”段沐嫣嘱咐道。
已经是对峙的第三天了,沈寒茗一如既往的骑战马城前叫阵,这一次,他暗自决定,若沈寒笙再不出战,他便率领三军攻城!
“沈寒笙!你这个懦夫!难道是让本王说重了!你这皇位根本就是窃取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否则你为什么要缩头缩脑,躲躲藏藏?快快出来受死!”沈寒茗高亢的声音传至鲁地城门处,单龙面色凝重,若再这般下去,这仗还有的打么!
“沈寒笙!你这个卑劣小人!像你这样的缩头乌龟不配做南越帝王!滚下来……”沈寒茗从没像此刻这么愤怒过,那张风华无双的俊颜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变形,他恨沈寒笙害死他此生至爱之人,这种恨已经让他失去理智,除了为玉娘报仇,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城楼上,单龙脸色越的阴沉,就在此刻,一侍卫急急跑到单龙身侧。
“启禀将军,城楼下,一位叫梦嫣的姑娘想要出城,依她之言,她有办法让二皇子平息怒气,倒戈连城!”单龙闻听此言,不由的挑起剑眉,他自然知道梦嫣的身份,按道理,此事该禀报皇上,可单龙更清楚此事若让皇上知道,断不会让梦嫣出城,再这么对峙下去,鲁地难保呵。
最终,单龙终是决定打开城门。
当城门开启一刻,沈寒茗身上的血液骤然沸腾起来,双眼凌厉如冰,手中方天画戟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明亮。鲁地城门,段沐嫣一袭白色素裳,墨简单挽起,红色战马上,那抹身影纤细窈窕,倾城容颜宛如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
连城城楼上,沈寒忻狭长的眸子狠狠眯起,他如何也没料到段沐嫣会独自一人走出鲁地城门,心,陡然悬浮,他很清楚二皇兄此刻的愤怒,杀段沐嫣泄愤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