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段沐嫣颓然坐在椅子上,心,顺间跌入低谷,最初的兴奋和喜悦已然消失殆尽。就在这时,段沐嫣的眸子正扫过桌边的字笺,没有犹豫,段沐嫣迅速拿起字笺,或许萧谨枫有重要的事也不一定,他不会就这么离开的,段沐嫣坚信。
‘沐嫣:对不起,我没有履行对你的承诺,我走了,带着诗柔的灵牌一起离开,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从此以后,这个世上不会再有萧谨枫。不悔’。
泪,毫无预兆的滑落,段沐嫣只觉心痛,仿佛一根刺插进她的心里,摸不到,拔不掉,生生化作那股锥心刺骨的煎熬。拭掉眼泪,段沐嫣陡然冲出房间,直奔后院祠堂而去。
“王妃,所有的家丁都在正厅候着呢,王……”见段沐嫣出来,瑶儿正欲汇报,却见段沐嫣如风般绕过自己,浓密的睫毛上分明挂着泪滴。瑶儿蹙眉,急急跟了上去。
祠堂的大门被段沐嫣猛的推开,目光触及之处,楚诗柔的灵牌已然空空如也,段沐嫣双手紧攥着门扇,指甲因为过于用力而断裂,只是这一切段沐嫣却浑然不觉,她只知道,萧谨枫的离开,是为了成就她的大业,自火中以命相救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欠这个人的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了,再遇不悔,那双深邃的瞳孔分明那么熟悉,若不是她疏忽大意,又岂会让萧谨枫受如此不公的待遇,心,仿佛被千万银细线紧紧缠绕,每一根的触动,都会让她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王妃,生什么事了?”瑶儿小心翼翼的走到段沐嫣身侧,狐疑问道。
“在王府等我!”丢下这句话,段沐嫣陡然转身朝府门而去,她不会就这么放弃,或许有一个人会知道萧谨枫的下落。
月华宫宫门开启,那抹逶迤的红裳大步迎了出来,妖娆妩媚的脸上依旧挂引人犯罪的迷人笑容,每次看到上官无烨这张脸,段沐嫣都会自心底排斥,男子长的这般妖艳着实不是好现象,不过此刻,段沐嫣只关心一件事。
“三公主能来月华宫,真乃无烨之荣幸,公主里面请……”上官无烨薄唇微抿,唇角的弧度越的深了几分,只是还未等上官无烨让出通路,衣领已然被段沐嫣攥在手里。
“谨枫在哪里?”冰冷的声音透着绝然的霸气,段沐嫣厉声质问,眸光如千年玄冰般寒蛰幽冷。
上官无烨没想到段沐嫣也会有如此粗鲁的举动,登时怔在一处,竟不知该说什么,倒是一侧的牡丹,盈盈上前,俯身施礼。
“三公主有话好说,这般动手动脚,实在有失您公主的身份。”牡丹柔声开口,段沐嫣冷眸微蹙,尽管不情愿却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咳咳……牡丹,可别怠慢了贵客,去准备午膳,本宫主要与三公主畅饮一番,上次都没机会……”上官无烨轻咳一声化解尴尬,只是话音未落便被段沐嫣硬生打断。
“我不是来找你喝酒的,我是来找你要人的!”段沐嫣冷声开口,眸光凛冽如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公主里面请……”上官无烨耸肩道,单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唇角依旧挂着让人恨的牙痒的微笑。段沐嫣无语,径直走了进去,依旧是长廊最里面的房间。
待上官无烨将房门关紧的那一刻,段沐嫣陡然回身,眸光直直盯向上官无烨。
“其实做人呢,有时候还是糊涂些比较好,如果不是你认出萧谨枫的身份,或许不悔会在你身边呆的更久呢……”上官无烨悻悻开口,凤眸璀璨如华。
“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我明明亲眼看到房间淹没在一片火海里,根本没人逃得出去!”段沐嫣看得出,在那双凤眸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她想知道的不多,就只有关于萧谨枫的一切。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他的身分,有些事我便没有瞒你的必要,当日齐王纳妾,有人担心你会有危险,特别求我暗中保护你,其实在你揭穿苏锦绣的时候,我就在房顶,谁知苏锦绣居然丧心病狂至此,居然想到要同归于尽,如果不是萧谨枫替你挡下带有火种的瓶子,或许……咳咳…我救下他之后,他便一直昏迷,直到你们丧之后,他才醒过来,原本我也劝他回去,是他执意选择带上那张面具,事情就是这样,其实你该尊重他的选择,既然他不想做回齐王,你又何必执着呢……”上官无烨淡淡开口,字字句句都似利刃般刺进段沐嫣的心底,从人人敬仰的大莫齐王到无颜面对亲人的不悔,这中间是怎样的转变,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如此大的落差。
“他现在在哪里?”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太多的愧疚,段沐嫣颓然开口,眼中尽是期待,就算不能留下萧谨枫,至少也该让她见上一面。
“以他的个性,如果真的想走,会来这里找我吗?我没骗你,他真的没有来。”上官无烨难得正经道。闻听此言,段沐嫣垂眸不语,原来对她来说理所应当的事在萧谨枫看来却是难如登天,纵然她不在乎那张毁的面目全非的脸,可萧谨枫在乎,正如上官无烨所言,既然这是他的选择,自己除了尊重,还能做什么呢?或许默默的祝福,要比无言以对的相见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