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就有些吓人,毕竟之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
一名新郎被灌醉之后,糊里糊涂走出门去,被武侯当作犯夜禁的人抓住,打了个半死。
还有人小声道:“去茅房里找找,拿个舀子捞一捞。”
这是担心新郎酒醉失足,掉进粪坑淹死的。
杜清檀把扇子一扔,就要起来主事。
不想独孤不忮冷着脸走进来,定海神针般地往那一站,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人已找到,是喝醉了走到邻里去了,请诸位亲眷都散了吧。”
众女眷虽然不怎么相信,却也不好当面质疑,各自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散了。
青庐之中瞬间安静下来,独孤不忮沉稳地道:“弟妹,你怕不怕?”
杜清檀平静地道:“有一点,毕竟凡事都可能出现意外。但也还好,比这复杂可怕的事也不是没见过。就怕吓着长辈们。”
独孤不忮道:“让人瞒着的呢,就怕有心人要故意说给她们听。”
要说这些族人,多数与他们这一房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充其量只是捧高踩低,帮着有权有势的压制欺负孤儿寡母,或是视而不见、自扫门前雪罢了。
真正有仇的,只是那位任过魏州刺史、再把自己干的破事儿尽数推到独孤不求身上的族伯独孤吉。
独孤不求因此前途尽毁,兄弟情分亦是毁于一旦。
这兄弟俩都是记仇又倔强的性子,一旦翻身,绝不会善罢甘休。
最不希望他们这一房崛起的,就属独孤吉。
杜清檀道:“我刚才让她们给我介绍,似乎他家并没有人来参加婚礼。”
独孤不忮答非所问:“其实当年六郎狼狈归家,我并不是不信他,我只是气他当初不肯听我的话,非得从军想做官。
他性子倔强,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更是视自家的性命如粪土,我想让他知道我的态度,所以把他赶出去。
想着他在外头吃够苦头,混不下去,总会回家,锐气没了,才会安稳过日子……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拼命。”
杜清檀道:“我知道了,我会把大伯的话告诉六郎。”
武八娘气了个倒仰:“这是解释前情的时候吗?即便今日是有所准备,引蛇出洞,以绝后患,那也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啊。”
独孤不忮欲言又止,低着头往外走。
洪氏急忙道:“其实是这些话夫君憋很久了,总也没机会说出来,刚才若是不说,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说。”
“我懂。”杜清檀抓了两把头发,慌慌张张地往外走,装作被吓坏了的模样。
宾客已被疏散大半,留下来的都是至亲好友,慌慌张张的,各自打了火把往外去寻人,又怕引起武侯关注,就又遮遮掩掩。
如此,就显得很真实。
一条人影藏在暗处看了许久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却未曾注意到,几条人影不远不近地坠在他身后,跟着他走了一路。
这是一所荒废了的宅院,融融月光之下,有一个人立在院子正中。
在他的脚边,是一个挖得很深的土坑。
独孤不求就这么被扔到了土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