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不提刚刚众人骂出的话语,反倒是拿了这事儿说话让孙氏有些不知该怎么接着说下去。
刚刚众人屋中那番斥骂,无论是魏仲良还是魏青焕、孙氏,这三人都不知魏青岩与林夕落是否听见。
但瞧着院门口这一张八仙桌、两把靠背椅,品茶、听声,好似是在看戏一般,而演戏的,自是他们这一群人。
魏青焕的嘴角抽搐,却不再主动上前挑衅,孙氏斟酌半晌,只想看一看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到底听到多少…………
可魏青岩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林夕落端杯子只问茶的事,孙氏只得挤出笑颜,吩咐一旁的妈妈道:“一群不长眼睛的,还不快去给五夫人倒茶!”
话语说着,孙氏则走近魏仲良,带几分斥责,不过是让其离去:“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为你父亲守灵!”
魏仲良听着声,却见魏青岩一直在看他,有意伸了伸脚,却觉他腿软的无法动弹。
“娘、娘,我动不了了!”魏仲良胆怯叫嚷,孙氏吓的不知所措,猛的看向魏青岩,魏青岩在那方继续抿着茶,可目光中的凶冷,让孙氏的心都跟随一颤!
可魏仲良终归是她的儿子,被吓成如此模样,孙氏苦脸埋怨道:“五弟,你这是作何?”
魏青岩敷衍应答“他自己吓成这幅模样,与我何干?”
孙氏长喘口气,急忙吩咐侍卫抬着魏仲良离开,魏青岩却阻拦不允,厉喝道:“站住!”
“五弟你还想怎样?”孙氏的声音略有颤。
旁日她虽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让侯夫人对魏青岩与林夕落下手,为的便是让魏青石能稳世子位,为的是他的儿子,可那不过是私下的暗箱操作,如今被魏青岩如此逮住她们大房恶言污蔑,纵使脸皮再厚的人不免也多几分心虚。
何况她如今没有魏青石做依仗,魏仲良毕竟年纪太小而魏仲恒又在林夕落的院子里……
“这儿空气不错,这颗树也不错,能挡风遮雨。”魏青岩看向林夕落,探问道:“不是喜欢木料?这木料用来雕物件如何?”
林夕落不知他这般问乃是何意,只得道:“树龄足矣,但要看五爷想雕什么物件。”
“你哪怕是雕一双筷子,我也喜欢。”魏青岩话语温顺,可瞬间吩咐侍卫指着那棵树便道:“砍了!”
这些侍卫都乃魏青岩的亲卫,听他吩咐自当立即上前,举斧伐孙氏心惊,却不敢多说,魏仲良站在一旁不敢动,听着斧子砍在树上的声音每响一下,他的额头便渗出一层冷汗。
树叶簇簇而落,其上挂着的白绫也摇摆不停………………
魏青岩走至魏仲良的跟前,上下扫量其几眼,问道:“不想要世子位?”
魏仲良翕了翕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刚刚被那双如刀的杀意吓的连腿都迈不动,如今魏青岩走至他跟前,如此近的距离他才感觉出什么是胆怯。
以往有魏青石这位父亲在前轮不着他插嘴说话,可如今父亲殁了,他得不到世子位,但乃大房的男丁自要扛起当家作主的责任,可……他的确害怕了,从未有过的杀意从他脖颈划过,毛骨悚然,无法形容的战粟。
“觉得是我想弄死你们父子俩?”魏青岩再问,魏仲良胆怯的哆嗦着,却仍豁然嚷道:“就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恨我吗?”魏青岩从侍卫手中递过了刀,举至魏仲恒的面前:“来,我就站在这里,你杀了我。”
魏青焕在一旁一声不吭,旁日里他与魏青岩虽针锋相对,但此次不涉及二房的事,他绝不会擅自插手。
缓缓的往后退步,撒腿便往屋中跑去向宣阳侯回报………………
魏仲良不敢拿那把刀,魏青岩一直拎着,不屑道:“胆子这般小?”
“你休想让我落一个对长辈不敬的罪名!”魏仲良慌乱之余,却寻了如此话柄,魏青岩畅怀大笑,笑声格外响亮,响亮的让人心震撼:“对长辈不敬的名头?罪名还成了遮掩耗子胆的屁帘子,刚刚你在屋中叫嚷的那股子劲儿哪去了?”
声至最后末句虽淡却厉,魏仲良浑身哆嗦一下,一滴汗珠落下。
孙氏自知魏青岩听到了所有的斥骂,意欲上前阻拦,那是她的儿子,她个女人,魏青岩能把她如何?
可还未等孙氏动弹,林夕落一把将其拽住:“大嫂,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您若想说道理,我陪着您!”
林夕落阻拦,孙氏不知如何是好,她陪着?林夕落这丫头的嘴可是又刁又损,她怎能斗得过?何况如今她心烦意乱,又是心虚的很,还不得被她噎死孙氏不敢还嘴,只得连连看向屋中,盼着侯爷快些出来圆这场面,她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夕落不知魏青岩想要做什么,可他如今与魏仲良对峙,她也不阻挠,就在一旁看着,自不能允任何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