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墙的那边燕之与刘镜尘说着话,墙的这边景行听到徐奉的名字已然沉了脸!
燕之对徐奉并不熟悉,还是在贤王府做冲喜娘子的时候影影焯焯的见了个身影听他说了几句话,但景行对徐奉可是熟的不能再熟!
徐奉是他的三姐夫。
自从知道了徐奉与燕之被卖一事扯上关系,景行已经暗地里派人把徐奉监视了起来,并且把他的老底查了个清清楚楚!
那个看着憨厚老实的畏妻如虎的徐大人可并不老实。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乃寻常事,女子却要从一而终,如此混账的观念别说在男人的脑袋里,就是古代的那些女子们也大多接受了下来。
燕之听着刘镜尘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般的旧事,心里却颇不以为然。
“三郡主一进门便把徐大人身边的几个通房一并打了,那几个女子拿了三郡主的银子又身份低微自然不敢再回去缠着徐大人,唯有刘氏是个有心机的……”
刘镜尘说着话偷眼看了燕之一眼,看见燕之面朝着自己眼神却直直地盯着一侧墙壁呆,他便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屋里才安静下来燕之就移了视线望向刘镜尘。
“我以为……以为先生不想听这些。”刘镜尘小声道。
胭脂……那个与他一起长大的女子,被成子宠得如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她如何会懂得凡尘俗世中的芸芸众生活的是多么的艰难……
他对她始终是忌惮的。
即便是她失去了记忆的时候,他也只敢仗着胆子唤她一声‘胭脂’。
现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却不敢再叫她的名字。
明明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啊……
刘镜尘垂下眼帘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日在街上遇到,我听小贩说你成亲了?”燕之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你娶的是刘氏吧。”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并不是问询的口吻。
刘镜尘一怔,继而苍白的脸上通红一片!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我想娶她!是……是徐大人把她许给我的……我……我不敢不要她……”
“我还是不明白。”燕之歪着脑袋又想了一阵接着问道:“我与刘氏并不相识,也无过节,她为何要把我卖掉?”
“是……是徐大人说了,想见你。”刘镜尘声音小了许多,他侧开头避开燕之的视线说道:“那时,徐大人对我十分器重,也应了我,说要给我份好差事……”
“我与徐大人聊得投机,又多吃了几杯酒,便不知怎么的就把先生说了出来,徐大人就说要见见先生……”
“原来如此。”燕之轻轻的点了头:“那徐奉也好音律?”
“何止是喜好,徐大人对于此道已是痴狂!我只献了乐圣大人的两只曲谱与他,他便待我如上宾!还说与我是知音呢……”
刘镜尘的话没说完就被燕之的几声冷笑打断:“知音?呵呵!”
“若没有我父亲的作的那两曲子,你怕是连徐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吧?”
刘镜尘被燕之一句话堵得脸色更红了,燕之瞪着他,竟想到了铺子里做卤煮火烧的猪肝!
“徐大人他总是说我有才呢,先前我托人引荐见到了大人,奏了一曲子,大人就让我坐在席上了……”
“呵呵!”燕之又是一声冷笑,她摆摆手说道:“行了,不用说了。徐大人对你确实不错,连他的女人都给你了,可见对你是另眼相待的!”
余下的事情燕之已经不想再问。
从刘镜尘的话语中她便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至于其中细节,她也不想探究。
很多事情知道的太清楚,不过是让自己多气几天罢了……
“刘氏和徐奉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吧?”燕之站了起来走到刘镜尘身前说道。
刘镜尘脸上的红色很快褪去,成了白中透着点黄的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