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曼殊发现,妖魔原来是比人类更单纯、更炽烈的生物。牠们把人类的某一种感情抽取了出来,加以浓焠和强化。所以如果没有人性的人,也当不成一个好妖魔。
疄品河决堤,却是真的。黑叉林主没有救水灾,而是借此,跟曼殊一起实施新的计划。七娘子也参与了这项计划。而她的女儿缘儿,本来在逃难过程中跟她失散了,后来被曼殊救回来。这也是七娘子死心踏地肯跟着曼殊的原因。
疄品郡王也是真头疼。他刚刚解决了黄钟城的纠纷——唉,他本来也预计黄钟城成不了气候,迟早都能解决的。可问题是,只有斩草除根的解决,才是真的解决嘛!而他明明把黄钟城的人都诛杀了,而且七娘子也追杀了,但是之后来的大水灾,冲乱了一切计划,竟然有一支力量号称是黄钟余党,再次揭竿而起,很是笼络了大量的难民。
这种时候,“苏穋”又被州府召回去了。毕竟苏穋是州府的准府,不是归属地方的。这次回来助拳,已经大有问题,黑叉林据说被原楞匪妖孽松华趁机占领,所以上头要找苏穋去问话,暗里是对疄品郡王不满,疄品郡王找人到州府疏通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再留苏穋。
这样一来,疄品郡的乱局,他就要自己想办法了。曼殊正是要有这种局面,逼出他收藏的妖魔!是的!黑叉林主在疄品郡卧薪尝胆的时间里,也终于发现了,疄品郡是藏着妖魔!这也是疄品郡王能持续这么久称王不败的原因!
他当初对苏姜忍不住进攻,可能跟妖魔也有关系。因为他一直要收藏和控制那个、或者那一队妖魔,所以受妖气浸染很深。需要定期发泄,不然不能回复修灵者的澄静。而苏姜跟黑叉林主谈恋爱之后,在黑叉林发现上古遗民的怪迹,那是跟妖魔的力量有联系的。为了让黑叉林主继位,她不惜牺牲自己学习了与妖力相似的古遗力,结果感染了类似妖魔的气息,被疄品郡王嗅到之后。他控制不住。狂性大发,这才侵犯了苏姜。
得知自己可能是造成苏姜不幸的原因之后,黑叉林主很内疚。曼殊安慰他:如果一朵花儿要开。春风让它开了。有人看见花儿好。就采了,这是花儿的悲剧,怎么能说是春风的错呢。
黑叉林主感觉好一点,但他迫不及待想回到怜星的身边了。曼殊就让松华假意占领黑叉林。这样地州府只能把“苏穋”又派回去。他就可以又坐镇黑叉林了。
而疄品郡王终于受不住所谓“黄钟余党”的压力,要放出妖魔了。
曼殊、晨風、七娘子、阿颜、张鸿。就是“黄钟余党”。他们终于要跟这隐藏的妖魔佣兵会面了。
至于七娘子的女儿缘儿,太小了,不便参加这次战役,华西村的孩子华带子把她领到别处玩儿了。曼殊等人假意被妖魔佣兵追赶。一路上山。一路上曼殊检验追兵的气息:唔,真的是妖魔!可是怎么只有一个?
他们逃上了山顶,那一个妖魔则来到下面的山道处。
曼殊嘱咐晨風、七娘子、阿颜、张鸿:“你们在上面等。我去先会会这妖,掂掂牠的斤两。”
晨風道:“小心!”
曼殊握住仁剑柄。掠下山峰去。
在迷茫的月色里,可以看见妖魔沿着斜坡迅速快攀上来,身形很臃肿,但动作比猴子还要灵活。曼殊两下纵跃,来到她上方十来步处,握剑卓立,微笑道:“你终于来了,我们等得很辛苦呢。”
那妖魔不知道原形是什么样子,大约不是人,所以全身由灵布包裹,只露出两只眼睛,对着缓缓打量了一番,似乎很迟滞,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曼殊不等了,一剑迎头向牠当头劈下。
她有意隐藏实力,不但没有用足妖力,只用了似是而非的灵力,而且用这灵力把仁剑锋包裹起来,赋予了仁剑实体,看起来就是把略好的剑而已。
“锵!”那妖魔从容挑开曼殊这看似全力的一击,对她隐藏之后递过来的实力深感不屑,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剑光忽盛,长河巨浪般向我攻上来。
曼殊正要牠这样做。她要看看牠到底有多少本事。
这妖魔暴发力不但强,而且后力雄厚,悠长不竭。而且速度惊人。她迅快如鬼魅的奇异身法,教我很难捉摸她的剑路。曼殊谨慎应对,要摸通牠移动的套路,似若狼狈地勉强挡了她几剑,一步步往上退去。
这妖魔笑起来,声音居然还比较娇嫩,似乎是个雌的。这时曼殊把她引到一个倾斜度最大的斜坡,蓦地一声暴喝,迅雷击电般全力往她连劈七剑,每一剑都贯满了单一的灵能。
“锵锵锵锵”之声不绝于耳,把呼啸的风声全掩盖过去。
两剑每一次交击,都爆起强烈刺眼的电光,显示出两股巨力击撞产生的惊人能量,把黑夜照得忽明忽暗,情景诡异莫名。
这妖魔想不到我的力量会倏地倍增,试图往左右横移闪躲,可是曼殊已经摸清了牠的套路。牠的移动全落在曼殊算计之中,无论移往哪里,曼殊的剑总能准确地劈往牠脸门,迫牠举剑挡格。
牠还吃了一个大亏,因为曼殊是居高临下,力量可以全部用尽,而这妖魔却是举剑在斜坡下挡格,用不上一半的力量。牠迅若鬼魅的身法也不能完全施展出来
这妖魔以为曼殊的占优势,是因为曼殊善于使用诡计,还没有料到曼殊也是妖魔。如今牠也发现她的本事被曼殊克制了。全力猛对七剑后,妖魔的剑势终于乱了少许,露出一丝空隙,剑给曼殊劈得偏往了左侧。牠激起狂性,裹身灵布寸寸碎裂,露出妖体,丑陋毛茸茸,有八只脚。颏下向曼殊吐出丝!
“噫!”曼殊向晨風、七娘子、阿颜、张鸿等人以妖力传讯道:原来牠以蜘蛛来强化自己的妖能。
事以至此,晨風问:“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