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月遵旨。”恭敬地朝贵妃塌上因脚踝受伤而侧卧的太子行礼,明月清冷的眸子宛若冰湖,乍不起一丝风浪的道。
“大小姐,请坐罢。”清冷的声音响起,上官秀儿集在心尖的喜意触及明月清冷沉静的眸,稍退,身侧的纤指轻捏罗衫,点点头,她乖巧的落座于凤凰于飞的梳妆镜前。
身后的苑竹顺势上前递上医药箱,明月垂眸,似是细细思索,下一刻,竟在上官秀儿有些闪躲的眼下,取出那罗列整齐的一派银针来,在上官秀儿越来越不安的视线下,明月白皙柔嫩的手指,稳稳的取出一支细长的银针。
“妹妹,你要作甚?”上官秀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声音些许的惊慌失措。
“大小姐勿要动作,以免银针不长眼,伤及容貌。”明月清冷的声音响起,无悲无喜,让人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这声音,落在旁侧慕容沛的眼里,便是劝慰。见往日里温柔贤淑的上官秀儿此时略带焦灼质问的话语,忍不住微微皱了眉,正待厉声,又想起上官秀儿在马场的奋不顾身,旋即,软了声音,劝道:“明月的医术自是拔尖儿的,你便安心等着她的医治便好。”
上官秀儿此时正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自己伤口的位置,自是明白的,那伤口看似吓人,却没有伤及根本,只需涂一些上好的雪莲膏,不出一月,便能完好如初,何须银针缝制,那岂不是伤了容貌,以后永远的留下一条横贯半张脸的伤疤?
眼见那银针离的越来越近,上官秀儿光洁的额头已经溢满了细细的汗珠,终于,在就要触及到那面上的伤口时,上官秀儿忍不住的跳起来,退到了一侧,莹润晶亮的眸子眼泪欲要滑落的模样,楚楚可怜的凄声质问,:“妹妹可是要公报私仇?竟连伤势还未诊断,便要缝制伤口,姐姐平日里待妹妹不薄,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容貌何等重要,妹妹怎能这般加害于我?”
见上官秀儿柔弱无依的凄苦模样,再看旁侧明月傲然而立,默不作声的清冷容颜,慕容沛的眼中划过一抹狐疑,正待询问,便听明月开口。
“姐姐多虑了,明月何曾说过,姐姐面上伤口需要缝合?”
“不需缝合,你为何要拿银针指面?”上官秀儿立即道,话罢,转身便跪,朝太子凄凄沥沥的开口,:“太子明察,此乃你我亲眼所见,明月未观其伤,未断其症,便取出银针,直指秀儿容貌,秀儿所伤,不敢怪罪任何人,乃我心甘情愿,但实不能忍他人所欺,还望太子做主。”
这番话说出,若是不加理会,那岂不是不仁不义之人?慕容沛略一沉吟,清沉了嗓音,道,:“明月,秀儿所言,却有其道理,你待如何解释。”
“明月无解释可言。”躬身到底,明月清冷的声音亦是无悲无喜,话罢,转身朝上官秀儿道,:“你说我要为你缝制伤口,那你可见我银针上线?我只不过是看你伤口中有杂物,恐直接上药后留下瑕疵,罢了,你若不相信我,明月自不是自讨无趣的人。”
话罢,不看上官秀儿讪讪然的脸,回身复又对太子道,:“太子,自古男女有别,身体发肤,既有太医,还是太子请太医医治罢,明月先行告退。”
朝太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明月转身,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明月并没有直接回丞相府,而是转向驿馆后院的马厩。
风微凉,吹起尘土,微眯人的眼,那守门的侍卫眯眼间,只见那几乎布满青苔的门口,忽现一抹火红,刺进人的眼,那火红近了,映进人的容颜,清冷孤傲,绝美却尊贵的令人窒息,只一眼,那侍卫们便纷纷跪下,恭敬高喝。
“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罢。”明月让众人起身,看着被麻绳困紧,在地上不满的打着响鼻的野马王,问其中一个侍卫,:“可查出有什么漏子?”
那侍卫满是恭敬的打了个千儿,道,:“回太子妃的话,属下们查遍了马王的全身,除了马镫有些松了,并无其他不妥之处。”
微轩了轩眉,明月上前两步,走进了那马王,每日有回头道,:“你先退下罢。”
待那些侍卫退下,明月蹲下,跟在明月身后的巧儿连忙道,:“主子,小心这野马伤了你。”
朝巧儿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巧儿见明月如此坚持,自是有她的道理的,便没有再阻止,清秀的小脸上只满含担心的看着明月。
凑近了马蹄,明月细细观察,那马既有灵性,似是明白了明月的举动,竟又蹬了蹬前蹄,这动作,直吓了巧儿一跳,可明月却似有所察觉的凑近了那马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