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月被关在院子里,起先还拍着门泼妇一般大哭大闹。
可过了半刻钟后。
她却忽然像回神一般,有些愣地,站在院子中央,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然后,如水秋瞳慢慢瞪大。
不敢相信地转脸,看向侧门处,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
云林峰,云想容。
云林峰的肩旁,一只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黑色毒虫武灵,无声而快速地震动着翅膀。
那是他武灵中的其中一种——幻影虫!
尾部有一根细弱游丝的毒针,如被蛰中,可迷乱心智!
宋澜月连唇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
她艰难地看着这对子女,哑声问,“为什么……”
云林峰一笑,看了眼身旁婀娜聘婷的云想容,无奈叹气道,“母亲,你让大姐生气了。”
宋澜月一抖,仓皇无助地看向云想容,但见她虽面色春容,可一双眼,却毫无笑意地看着自己。
肩头上,那染血木灵,毒蛇一般,狰狞地朝她晃动着蛇信一般的尖叶。
她一下子瘫软在地,哀求地哭道,“容容,容容,是母亲错了,母亲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野种,都是宋凤清那个没用的,容容,你原谅母亲吧。”
云林峰脸上露出鄙薄嘲笑。
云想容却莲步轻移,走到宋澜月跟前,亲手将她扶起来。
理了理她湿乱的头。
吓得宋澜月又是一阵瑟缩。
“母亲。”她低柔一笑,语气如春风温和,“失心疯是重病,以后可要好好将养身体。”
宋澜月眼睛一睁——失心疯?
她惊慌地抬头,却一眼撞见云想容那诡谲妖冷的双眸,血色木灵伏在她脸侧,阴狞地盯着她。
“啊!”
她尖叫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云林峰撇嘴,走过来,将云挽歌抱在怀里,一脸心疼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为了个血牡丹,何劳你如此费神。”
云想容却擦了擦刚刚触碰过宋澜月的指尖,淡声道,“今日你将那奴才送到林敬轩跟前,可有隐蔽气息么?”
云林峰不满,“你是怀疑我的能力?”
云想容却微微蹙眉,总觉今天在一级山脉中,忽而感受到的那股气息,太过阴煞可怖,与他们似同本源,可又强大得他们难以企及。
到底是谁?
……
翌日。
云挽歌在出武堂看到了其他几个被及时救回的新弟子。
庞丽被接回家中,最初那个被咬死的少年也让哭天抢地的家人带走了尸体。
唯有宋渠。
孑然一身。
只有昆山楼的同门,将他埋在了山后一处专门埋葬无人接管的云家弟子的墓地。
云挽歌一直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那些昆山楼的同门全部散去。
才缓步,慢慢来到墓碑前。
杏圆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一个小篮,装着许多祭拜用的纸钱香烛,大大的眼睛红通通的。
昨天半夜被云挽歌临时召回,得知昨天生的情况后,杏圆是又惊又难过。
一大早,便去准备了这些东西。
两人来到墓前。
崭新的石碑上,只刻着宋渠在云家武堂的辈分,以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