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风古挥了一剑。菩提古木中,如江似海的天地灵气疯狂涌入弑神剑中。
剑气纵横,剑罡磅礴。剑起于地,落于天。剑气和空气急剧摩擦,生出热与火,就连风雪也燃烧起来。燃烧的剑意似要将头顶这片天空也烧毁。这是敖风古从后山岩洞中一本残破古籍中看到的剑诀,名为燎天。燃烧着的燎天剑意飞向那一道万里奔袭而来的惊鸿,飞向茯苓。
茯苓眼眸中满是浓浓的战意,似要燃烧起来。他没有退,也不愿退。磅礴真气喷涌而出,他再次加速。他要破开这道剑意,要杀上武帝山,要亲手杀了敖风古。
既然是宿命之敌,便当以命战之。茯苓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浑身骨骼劈啪作响。在暗无天日的昆仑地牢,他吸收了数十名人帝大能的修为和精魄,那些被关押了不知多少年、受了不知多少酷刑的人帝大能,他们的愤怒、仇恨以及怨念,都聚集在他身体中。茯苓的眼里,闪出无数张怨毒的狰狞面孔。
他张开嘴,喉咙里出含混的咆哮声,仿佛有无数人齐声咒骂呼嚎。茯苓的脸渐渐扭曲起来,再也没了那让女子倾慕、让男子生不出嫉妒之心的绝美。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一剑劈砍而下。茯苓赌上骄傲和性命的一剑,那撼山摧城的一剑,那凝聚了数十名人帝大能仇恨和怨念的一剑,毫无花哨的撞在燎天剑意上。
所有人视线中,出现一片白光。人们看着那撞击处。似有一轮皓日升起。人们双眼刺痛,忍不住留下泪水。风雪骤停,随即在这白光中融化蒸腾,变成一团团雾气。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横梗在天地间的刺眼白色光团才缓缓消失。茯苓身体还在半空,保持着双手握剑的姿势。敖风古转过身。
人们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不知他适合用以。敖风古收剑回鞘。茯苓脸上出现一条血线。
下一刻,茯苓的手背上出现一条血线,接着是胸口,接着是小腿,越来越多的血线出现在他身上,它们纵横交错,布满茯苓全身。
那些密密麻麻血线,是剑意切过后留下的痕迹,剑意在燃烧,于是血线也开始燃烧。茯苓瞪大双眼,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但下一刻,他双眼中出现数十条血线。
他艰难地张开嘴,想要嘶吼,嘴里的舌头却碎裂成无数块。他的皮肉和筋骨以及脏器,都被切为成千上万块,它们燃烧着,变成飞灰。
敖风古背对着燃烧的茯苓,说道:“我死过一次,自然不信什么宿命,你把我当成宿命之地,从一开始就错了,在错误的道路上走的越远,错的越厉害,离死亡便越近。”
他的话,茯苓听不到,也不可能再听到了。敖风古不再理会此事,看向还在拔除菩提古木根须的凰主。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生。
在凰主和武院的战争中,茯苓的出场于死去,连插曲都算不上。这本就不是他能掺和进来的战斗。蛮青站在敖风古身旁,问道:“还能战吗?”敖风古看着凰主,沉默片刻后说道:“总不能投降。”
投降是没有意义的,凰主要杀了人,要踏平武院,要毁灭武者联盟,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只要不死,便要战斗。战争并未结束。凌波樱站了起来,丢掉身上的毯子,不断咳血。
凰主拔掉最后一根菩提古木的根须,那颗心脏已经血肉模糊残破不堪,却依然有力而有规律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