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那时,她才会无意识的想一想自己究竟在怕什么,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怕死。怕青越那群人,会将自己捉回去处死。
既然是怕死,那便让自己好好活着好了,活着,便不会死,不会痛。
“锦瑟?”静好见她脸色实在苍白得有些吓人,不由得轻唤了她一声,“你还好吧?”
她手心温热,触上锦瑟冰凉的指尖,锦瑟蓦地一惊,抬头看着她,这才终于似回过神一般,语调平静的答道:“我没事。”
“是么?”静好微微一笑,“你这模样,可真教人害怕。我还以为是我说错了什么。”
锦瑟不断地深吸着气,勉力摇了摇头。
“其实,你又何必如此呢?”静好将手边的热茶塞进锦瑟冰凉的手心,这才又轻叹道,“不顾一切,拼尽所有的去刺杀他,若然被人知道是你做的,你可就没有活路了。更何况,他虽然几乎伤重不治,到底还是没有死。”
锦瑟手中的茶杯再度砰然坠地。
“你说什么?他……没有死?”锦瑟仿佛是不敢相信,又仿佛是绝望,总之只一瞬间便泪盈眼眶,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他还活着?”
“是啊。”静好望着她,微微笑了笑,“我听说他是伤得极重的,至今,仍然没有醒过来。不过也许只是被御医用药吊着一条命罢了。你也不必这样懊恼。”
锦瑟蓦地掩住了脸,胡乱擦掉脸上的眼泪,却似乎仍然回不过神来,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了?你该不会还想着,要再回去杀他一次吧?”静好微微瞪大了眼眸道,“你可万万冲动不得!”再……杀他一次?
锦瑟脑中无意识回响着静好的话,明明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却只觉得可怖:“不——”
静好连忙拉住她,道:“不是便好。你将他伤得那样重,其实也算是报了仇,了了愿。人生在世,能不造杀孽自然是最好的。我看你心境实在是有些混乱,过两日我恰好要去相国寺进香,不若,你陪我一同上去住几日?”
锦瑟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答应了没有,也不知静好是何时走的,只记得当自己最后看到绿荷的时候,竟忍不住扑进她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绿荷,他没有死——他为什么没有死——”
三日后,当静好派来接锦瑟的马车停在别院门口时,锦瑟和绿荷都很是错愕,直到旁边有侍女提醒,说那日锦瑟原是答应了静好的邀约,要陪她去相国寺小住几日。
绿荷当下便微微蹙了眉。
锦瑟这两日以来精神都极其萎靡,每天夜里都是噩梦连连,昨天半夜还微微有些发烧,如今好歹是好了一些,然而却依然没什么精神。
她看了精神不佳的锦瑟一眼,道:“我去回了她,你身子不舒服,哪能四处走动?”
眼见着她就要走出门,呆坐在床榻上的锦瑟忽然唤了她:“不必了,与我更衣吧。再准备几套换洗的衣物,寺中环境想来是极好的,我们去住两日也好。”
“你若是跟宋先生去住我自然放心。”绿荷冷哼了一声道,“可如今,这位静好公主,你以为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锦瑟笑了笑,微微扬起脸来:“凭她怎样,还能将我吃了不成?再者说,她若真能吃了我,那还是好的。”
绿荷拧她不过,唯有匆匆整理了几套行装,临走不忘留一封信,让院中侍女交与宋恒,告知去向。
锦瑟嘲她:“你真是前怕狼后怕虎。”
绿荷反讽道:“我既不怕狼也不怕虎,只怕有人犯糊涂!”
锦瑟抿了抿唇,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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