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中用的东西!平白无故就给人抓住你的把柄将你囚禁!”
锦画满目震惊的陌生望着太后,这还是从小疼爱她的姑妈吗?委屈地哽声说,“姑妈……您不是来帮画儿的?”
太后抬起锦画小巧的下巴,声音压的那么低,口气那么平缓温和,却透着陌生的疏冷,“画儿,这一次不是姑妈不帮你。你也该收敛收敛你的性子,多张点脑子,跟你姐姐青青多学学,怀了孕也不张扬,就在院子里安心养胎,从不出来招摇平白遭人嫉恨陷害。虽然青青现在只是个小小夫人,倾儿也不见得就很待见她,却是好吃好喝从不缺断用度的养着。若是将来能诞下一个男孩,母凭子贵,那将是摄政王的长子,还怕升不上侧妃之位?将来青青坐上王妃之位也是指日可待。”
锦画伤心地摇着头,渐渐从太后手里挣脱。
听说太后来了,仗着太后亲生侄女的身份,秋水居的下人终于不再胆敢阻拦她,赶紧收拾一番妆容。就像得了新生一般,一路狂奔到紫荆苑,就盼着太后能为她说一句话,自此逃离禁锢,还她自由。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没想到自己的亲人,竟然在她最无助绝望的时候说出这种话,他们知不知道她现在多么希望家人可以帮她一把,她都绝望的想到了死。她的亲人,居然狠心将她孤零零地丢在王府中不闻不问。
她忽然明白了,夏侯云歌说得对,她在家人的眼中真的只是一个稳固家族势力的棋子。那些疼她爱她宠她不过都是一些假象而已,她的家人,除了权势利益,毫无亲情可言。
“姑妈的意思是说……”锦画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满目凄凉,“怕我不中用,以君家女儿的身份,连累姐姐也不被待见对吗?”
太后轻叹一声,声音冰凉毫无温度,“你能明白就好。”
“你们真的抛弃我了,对吗?”
“君家不要没用的人。”太后一对凤眸沉寂如冰,再没有锦画所熟悉的慈祥和蔼,完全陌生好像从不认识的的一个人。
锦画硬生生退后一步,这就是她期盼的家人。
如此绝情的家人,她还坚持什么?奢望什么?
“姑妈,画儿便告退了。”锦画心口一点一点凉透。
锦画转身,还挂着浅浅泪痕的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却在看见夏侯云歌时,锦画空洞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浅浅的涟漪。
夏侯云歌看不懂那一丝涟漪中隐藏的情绪,不过看得出来,锦画对君家是彻底绝望了。
锦画大步离去,殿内一片死寂。
太后阴凉的目光,落在夏侯云歌身上。从方才的阴寂多了一分怨毒。她终究还是要为锦画算一算账,即便是弃棋,终究还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或多或少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分在意的,不过只是一点点而已。
“倒是有一身傲骨啊!”太后冷笑一声,凤眸深邃诡异,让人猜不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倾儿已经走了,没人再能护着你了,你这一身傲骨又是给谁看的!”太后慵懒的声音,带着摄人的威严。接着,太后嗤笑一声,目光鄙夷,“你以为倾儿在乎你?你在他心里,终究还是比不过柳依依的。只怕这会儿候在倾儿身边的人,正是柳依依。”
当太后得知柳依依被人无声救走,整个密室的奴才都死光后,轩辕长倾便急急出征,当即便断定柳依依是被轩辕长倾救走,带在身边了。如此对付夏侯云歌,更有了把握。轩辕长倾将夏侯云歌一个人留在皇城,不正是不再护她了!
夏侯云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袖子中的手缓缓抓成拳,强迫自己的心坚强冷硬,不要再那么敏感易痛。
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她早就一个人习惯了。
她会保护好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
轩辕长倾在乎谁,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自此再无瓜葛!
“别给哀家摆出这副高冷的神态,哀家现在随时都能弄死你。”太后轻轻咬牙,高挑眼角,闪过一抹锐利的锋芒。
夏侯云歌自是不惧,太后想对她做点什么,也得看看到底是谁的本事更大一些。
有句话不是说,光脚不怕穿鞋的。
太后的语气和缓下来,端着一副公正无私的表象,“哀家今日本不想来,却有人将你的恶行状告到哀家面前。倾儿出征去了前线,出了这种事哀家岂能坐视不理。”
“我的恶行?”夏侯云歌眉心一紧。
目前,她知道自己的恶行,能搬得动太后的,就只有打了杨慧心这一条。太后现在秋后算账,未必有些晚了,她早就想好了说辞为自己开脱。
心中正猜测,只听太后说了一声,“把人带上来!”
夏侯云歌看向门口,夏侯七夕姿态翩然进门,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简朴的民妇。
夏侯七夕对太后行了一礼,便站在一侧,目光淡淡扫过夏侯云歌,蕴着几许得意的挑衅。
“草民连素参见太后娘娘。”那民妇跪在地上行礼。
夏侯云歌看向那民妇,只见她神态极其恭谨规矩,不见丝毫百姓面见太后该有的慌张,可见是有备而来。
夏侯云歌的眼角,清楚看到小桃浑身一抖,满面惊愕地望着连素。
怎么?
夏侯云歌心中生疑,看小桃的样子,好像认识连素。
太后端起宫女呈上的茶水,碗盖轻轻拨过茶水上漂浮的碧绿茶叶,小口啜了一口,慢悠悠道。
“将你在哀家面前说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