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体元不假思索地道:“殿下放心,保证完成命令!”
“很好,现在我们陆师各部都已各司重任,咱们即刻进发围攻长沙,这一次曾妖头是抱定了死守长沙的决心,所以咱们也不用客气,给本王狠狠地打就行了!”我振臂高声道。
下面的众将跟着喊道:“狠狠打!”
散会后各军团开始了行动,刘继盛和周竹岐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到前线,而是留在湘潭指挥全局。但我思前想后,觉得这次长沙之战面对的可是曾国藩本人亲自坐镇指挥的全部湘军精锐,这么关键的时刻我可不能退缩,这场与曾国藩湘军的决战我一定要参与。而且我若到前线,必能给各部将士最大的激励。
于是我决定随赖文光一部一起出发,兵锋直指长沙城南门阵地。
赖文光骑着马走在我的身旁,不解地问道:“殿下,长沙前线这么危险,您真的要亲身参与?”
“那是,这次‘三打长沙’本王可是等了许久了,与曾妖头一较高下,本王怎会缺席?”我笑着道。
“三打长沙?”
“是的,本王之前率领北路军两次兵临长沙城下,不过都没真的开打,所以这次是第三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是真要总攻了。”我笑着说道。
还真别说,如果给这次行军取个行动代号,那一定是“三打长沙”,因为这不单是我本人第三次兵临长沙,仔细想来也是太平天国历史上太平军第三次对长沙发起攻势。第一次是当年进军天京路上为了给西王报仇,太平军围攻了三个月无疾而终;第二次则是太平军西征,在湖南境内一路推进到长沙城下,结果遇到了刚刚建立的湘军,完败于湘军,灰溜溜地退出了湖南。太平军前两次对长沙的进攻都可谓后果惨重,不过我相信这一次一定会是另一番结果。
不觉间离长沙城外的妙高峰据点越来越近了,这里是长沙城外的第一高地,也是南线进攻的必取之地。驻守在此处是绿营清军的总兵伍维寿部一千人,当大队太平军出现在他们眼前之际,这些人个个面色紧张,战战兢兢地握着刀枪,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赖文光也不废话,直接挥师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掩杀过去,伍维寿站在坡顶指挥部下分兵抵御,无奈兵力实在有限,象征性地扔了几个滚木后便开始疯狂溃散,伍维寿来回挥舞令旗也不能阻止溃败。
周国贤早就看不下去了,抄起步枪纵马而上,搭枪开火,伍维寿中弹倒毙。大队太平军一拥而上,妙高峰据点很快便被拿下,铁血十八星旗在长沙城楼的对面赫然飘舞。
不过占领高地的太平军将士们并没有兴奋多久,当我们把目光投向对面的长沙城时,大家都笑不起来了。妙高峰并不高,而长沙城楼也并不低;与妙高峰对应的是长沙天心阁,这座雄踞于城垣之上的阁楼几乎与妙高峰齐平,阁楼上架满的一排火炮更是让人触目惊心,而那一大一小的两座铁炮似乎还与太平军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赖文光介绍说那是在太平军第一次打长沙时,守城清军由于缺炮不得已将铁佛寺内几尊大铁佛铸成一大一小的两座大炮,大的五千斤炮置于草潮门城上,命名为“红袍大将军”,小的一座置于南门城上。清军的本意是想让神灵与军威合一,能够吓退太平军。没想到两座大炮被抬上天心阁城头后居然真的发挥了作用,炮兵们不小心走火开了一炮正中对面妙高峰上指挥攻城的太平军首领萧朝贵,致使西王萧朝贵牺牲。
赖文光的介绍惊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长沙城走势十分不规,只有城南这一片地势平旷,在大军攻城时能够拉开战场宽度,是最为合适的进攻点。但守军对这里的经营防御也不是一般的到位,看着那些林立城头的炮口,我真是心惊肉跳,害怕重蹈西王的覆辙。
于是我和赖文光决定把营帐设在妙高峰以南,与长沙的火力保持一定距离,同时分兵控制西湖桥和金鸡桥两处通道,切断长沙的南路。
在妙高峰的第一天,我便设坛祭祀西王萧朝贵,虽然我本人根本不信类似的把戏,但他毕竟是“天兄下凡”,又是最早为了天国大业而献身的开国元勋之一,我假惺惺地领着众将士做了参拜,并请“天兄”保佑这次顺利打下长沙。
掐指一算距离太平军第一次进攻长沙已有十年之久了,而西王萧朝贵,我虽然从未与他谋面,但毕竟他身为位高权重的“天兄”,身先士卒牺牲疆场,为我们这些后来人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我对他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再想想自己前不久才除掉了他唯一的儿子,现在更不是滋味了。
祭祀完毕,各部的传令官也都飞马赶来,刘铭传、谭体元、任化邦全都按计划部署完毕,再加上之前先到的黄文金和呤,围困长沙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