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麟的落水造成了湘军水师的一片混乱,大批彭的亲兵也纷纷跟着跳下了水,就连正在小船上的丁义方也弃了周国贤,一跃跳进水里。
周国贤则不再理会,直接飞身爬上了湘军的快蟹船,其余的太平军战士也跟着蜂拥而上,很快大家便杀散了船上的湘军兵勇,一举夺下了这艘彭玉麟的座船。“华兴军”的战士们簇拥着我登上了夹板,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拔出佩刀,一刀将拴在桅杆上的“彭”字军旗砍断。顿时四周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这一次在衡阳的战斗宣告了湘军水师的彻底覆灭,这支驰骋长江九年之久的水上劲旅,从此不复存在。
就在这时,丁义方领着七八个亲兵将彭玉麟硬生生地拖上了岸,他们剥去了彭玉麟身上沉重的铠甲,扶着他便顺着柴埠门被炸开的缺口向城内败退。而大队的太平军战士则紧随其后,也跟着从城墙的缺口冲了进去。
衡阳城内的战斗还在零零散散地进行着,原本城内还有一万左右的守军,但由于是许多不同的营部拼凑在一起的,被开花炮的巨响一震,立即就散去一大半,所以尽管从长沙前来增援的湘军守备张胜禄奋勇指挥抵抗,但他的两千营兵很快就被歼灭。张胜禄只得领着其余的残兵且战且退,背靠知府衙门而战。
“那个堵在门口的是什么人?”我指着知府衙门问道。此时他们只剩下五六个人还在负隅顽抗。
“是湘军守备张胜禄,他是随曾妖头从长沙前来增援的。”一旁的赖文光道。
“张守备,胜负已分,何必死战?”我高声朝他喊道。
浑身是血的张胜禄瞪了我一眼,大笑道:“老子早已立誓死守衡阳,现在终于可以去向老帅交代了,哈哈哈哈!”说罢便举刀自尽而死。
“是条汉子,本王会厚葬他的。”见此情景我喃喃地道。就在这时大批太平军战士踏着张胜禄的尸体直接撞进了衡州知府衙门。
府衙的门里与门外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门外的巷战打得激烈,门里的一众衡州官员却十分沉静,见到大批太平军冲了进来,他们齐刷刷地跪成一片,知府段起跪在大堂的最前边,连连叩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投降了?”
“你就是衡州知府段起吧?”刘继盛端着一个小本走了过来,头也不抬地道。段起吓得连连点头;这里跪了不下二十个本地的大小官员,刘继盛正拿着本子一一登记看有没有漏余。
“好啊,你这段妖!”刘铭传忽然冲上来一把抓起段起的衣领,挥拳就打,口中大喊道,“半个月前老子率部前来,就是你这妖孽领兵顽抗,还搞水陆偷袭,害得我们两次进攻不成,怎地?今天想起投降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段起连连叫嚷道,“我哪敢阻拦您啊,在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都是那彭玉麟的主意,他要水陆联合反击,在下一个州城知府哪敢不从啊?”
我上前一把拽开刘铭传,道:“六麻子,算了吧,人家现在已经降了。”
刘铭传却还是怒气不消,愤愤地道:“彭妖在哪里,殿下,小弟要找他算账!”
我摆摆手道:“六麻子,彭玉麟本王来解决,你就消消气,先休息一下吧。歇息两天之后点齐‘铭军’,咱们北上长沙!”
刘铭传这才有些消气了,我则转向那个投降的知府段起,对他道:“姓段的,本王可以饶恕你们这些降吏,不过在本王任命新的衡阳总制之前,你们都别闲着,给本王负责安民,本王知道衡阳城里商贸发达,有钱的大户人家不在少数。本王可以不夺他们的家产,但让他们也得有所表示。你懂吗?”
“在下明白,在下明白……”段起连连说道。他顺势凑了上来,笑嘻嘻地对我和刘铭传道:“二位军爷,我衡阳城虽然不比长沙大,但玩乐的地方却不少,城南有个‘弘湘楼’更是远近闻名,二位爷有兴趣的话不妨去乐一乐……”
我和刘铭传互相看看,刘铭传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他拍拍我道:“殿下,衡阳已经拿下了,也该放松一下身心了。”
就在这时赖文光从外边走了进来,一边卸下了身上的腰刀,看着刘铭传和我拍拍打打,他也过来问道:“殿下,老刘,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弘湘楼’,赖兄可有兴趣否?”刘铭传笑着道。
“是青楼吧,赖某对此不感兴趣。”赖文光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