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营、后左营为第二队,前营在外掩护,后左营携带大量渔网绳索鱼钩,用以对付长毛火轮船!二营营官何在?”彭玉麟继续下令,举手投足间充满大将风范。
前营、后左营的营官李朝斌、成发翔虽然还不太明白彭玉麟的意图,但也还是一齐上前拱手道:“遵命!”
彭玉麟连连点头,道:“其余的除清江营断后护辎,衡江营殿后接应,剩下六个营的都随本帅为第三队,咱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炸桥!”
“遵命!”一众营官纷纷喊道。
第二日,武汉的江面上一幅风和日丽的景象,就在观汉楼上望台里的太平军哨兵伸着懒腰享受阳光之际,突然长江上游出现了湘军战船的影子,平静的江面被这景象瞬间打破,战争的警报立即拉响了。
很快杨明海、孙昌凯指挥着二十艘舢板快船顺流而来速度如飞,岸边的太平军士兵也都严阵以待,随着开火号令的下达,架设在长江两岸的火炮呼啸着向江面上轰击开来。
本来我正在武昌的城王府和刘继盛研究南岸的战局,听闻湘军水师进攻的消息我顿时来了兴趣,立即跑到城头来观摩这场难得一见的水战,武汉的江面上已经布置了重重防御,湘军水师此时来犯肯定是自讨苦吃。
然而登上了黄鹤楼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冲在最前边的湘军战船是一队二十艘的舢板快船,他们居然排成了五列,一排四艘,最靠外侧的两列舢板顶上树起了高高的风帆,足以遮蔽中间的两列,于是太平军的火炮最多只能轰破最外侧的两列湘军船只,却无法伤及中间的。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道,心里十分焦急,布置在岸边的大炮居然被湘军水师如此轻易地破解了。
第一队湘军舢板快船很快抵达桥边,他们在营官孙昌凯的带领下抡起大斧就开始破坏用以固定木桥的铁链,孙昌凯本是铁匠出身,田家镇一役就是他负责砍铁索,现在干起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这一状况来得实在突然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两艘太平军小火轮飞速驶来救援,就在这时,突然从上游又冲来了一支快蟹船队,旗帜显示是湘军水师的后左营和前营,与刚才的情况类似,一排四艘并驾齐驱而来,尽管岸边的火炮不曾停止轰击,但依然只能伤及最外侧的。
眼见湘军水师的的快蟹朝自己横冲直撞一般扑来,两艘火轮船上的太平军水兵顿时吓了一跳,立即挺起船头十二磅的火炮还击,随着火轮船的炮声响起,冲在最前边的一艘快蟹战船被炮弹炸成了两截,船上的湘军水兵纷纷落水。
见此情景我身旁的几个亲兵连连叫好。然而好景不长,越来越多的湘军快蟹战船围了过来,两艘火轮船立即被困在了核心,只见这些快蟹船上的水兵们纷纷甩起了渔网抡起了鱼钩,这些湘军水兵大都是渔夫出身,动作十分娴熟,很快便将渔网抛向了太平军小火轮的甲板,又用钩子和绳索套住了火轮船上的炮筒。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火轮船上的太平军水兵大都被渔网撂倒,可以灵活转动的火炮也被湘军的绳索紧紧缠住动弹不得,两艘小火轮在湘军水师这些渔具面前变成了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
这一幕看得我心里连连发慌,赶紧跑下了台阶,对着侍从官大喊道:“快,去叫胡将军召集水师增援江上!”然后我又对着一边的周国贤大喊:“快召集本王的‘华兴军’。”
江上的战斗已经乱作一团,恰在这时,湘军水师的第三队战船从上游不紧不慢地赶来了,他们犹如迈着舞步一般潇洒地姗姗来迟,大大的“彭”字帅旗下随风飘舞。尽管两岸的开花炮还在呼啸,不时有外围的战船中弹覆没,但他们并没有丝毫畏惧。
湘军水师第三队的目标更为明确直扑鹦鹉洲至白沙洲的浮桥,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桥边之际,周国贤带着我的命令领着几十个“华兴军”的战士也赶到了岸边。“放!”随着周国贤一声号令,“华兴军”开枪阻击,几个湘军水兵中枪落水。
然而这些枪弹并没有打退这支湘军船队的战意,只见挂着“彭”字军旗的湘军旗舰船头站着一个身穿铠甲头戴顶戴的将领,只见他一手握紧腰刀,一手挥舞令旗高呼道:“弟兄们,不要怕,向前冲!”
于是这路湘军船队硬是顶着枪弹杀到了浮桥边,他们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串火药罐拴在了浮桥上,很快随着一声巨响,我的浮桥应声被炸断。很快他们便顺流而下又炸掉了第二座浮桥。
看着这番景象却无能为力,我愤怒地盯着那个指挥船队的湘军水师将领,一旁的刘继盛道:“殿下,他就是湘军水师的妖帅彭玉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