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传挥刀一路砍杀所向披靡,但冲杀一阵之后发现两侧的淮军兵力越来越强,而他自己身边只剩下几百人,没有办法他只得按照淮军设定的路线继续向前冲击,又前进了一阵之后,刘铭传惊讶地发现,映入眼帘的已是宽阔的湖面。
面前就是洪泽湖,已经无路可走的刘铭传只得勒住缰绳掉转马头,然而此时淮军各部已从四周紧紧围了过来成一个弧形,刘铭传知道大事不妙了。
淮军的炮队也赶到了,他们迅速架起火炮瞄准了被逼到湖边的刘铭传部,见此情景刘铭传深吸一口凉气,他心里清楚对面大炮一发自己的人马必将覆灭,想自己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淮军统帅李鸿章突然挥手制止住了炮兵,他朝刘铭传高呼道:“六麻子,你现在已经无处可退了,赶紧回头吧!”
没等刘铭传做出反应,这边淮军阵中突然冲出一个挥起长尖刀的将领,他高呼道:“大帅,六麻子投逆,就让俺李胜的大刀教训教训他!”喊罢,急不可耐的李胜已纵马冲向刘铭传阵前,恨不得一手擒住他夺得头功。
刘铭传心里清楚,李胜是李鸿章的亲兵营官之一,善使三尖两刃刀,尽管之前没比试过,刘铭传知道此人武艺不低;但面临绝境的他别无选择,只得挥起大刀上前迎战。李胜毫不保留,迎面一刀,面对李胜势大力沉向他刺来的三尖两刃刀,刘铭传用尽力气给挡了回去。
两人战了五六回合,李胜的刀法渐渐占据上风,但由于急于求胜,李胜的刀步步紧逼重心已倾斜不少,有破绽露出,瞅准了对方心理的刘铭传假装招架不住撤步欲走,李胜一跃追来举刀便刺不中,不聊刘铭传立即回身刀光一闪,此时李胜已经来不及收刀抵御,只得闭上眼睛等候一死。
但刘铭传的刀在李胜面前停住了,他把大刀一横,用刀面狠狠拍在了李胜脸上,李胜惨叫一声跌下马来,但好歹捡回一条性命,知道对方不欲取自己性命,他狼狈地捡起自己的三尖两刃刀牵着坐骑跑回了淮军队伍里。
见此情景淮军大部一片哗然,李鸿章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就在这时又一员淮军将佐挺枪纵马而出,高呼道:“逆贼六麻子,休要猖狂,看我陈得胜来收拾你!”
这次冲上来的是守备陈得胜,使的是一杆银花枪,刘铭传挺刀迎上,陈得胜一枪朝着刘铭传面门而来,刘铭传侧身一晃,反手一刀,咣的一声,陈得胜的银枪枪头竟被刘铭传一刀给削了下来。
陈得胜大惊失色,还没回过神来刘铭传已经飞来一脚,陈得胜立即被从马上踢飞了下来,摔出几十步远。
另一员淮军大将覃联升大怒,拍马冲了上来,他挥起自己的方天画戟,刘铭传的大刀也毫不相让,两人斗了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但刘铭传每一刀都力量十足,此时覃联升已经气力渐弱有些招架不住,刘铭传瞅准机会又是狠狠地一刀砍来,覃联升虎口一震已是酥麻不已,他自知不敌只得丢了画戟转身狼狈地逃了回来。
很快淮军阵中又冲出两员将领,他俩一人挥刀一人挺枪,一齐喝道:“六麻子休要得意,让你见识我周氏兄弟的厉害!”
这次同时冲来的两位是李鸿章的亲兵营“盛字营”的正副营官周盛波、周盛传兄弟,兄弟俩一左一右同时喊杀而来;之前几战刘铭传已经打出了信心,现在更是越战越勇,周氏兄弟刀枪齐上左右夹击,刘铭传用力舞动大刀,周氏兄弟两头齐攻仍然奈何不了他。
周盛传见刘铭传战意旺盛原地过招儿占不到便宜,便示意大哥一齐拔马而走,刘铭传自然不肯相放,三人纵马边走边战,三匹战马跑了一圈又兜了回来依然难分胜负,周氏兄弟只得继续围攻刘铭传。
刘铭传硬是扛下了周氏兄弟十几个回合的强攻,而这边周盛传本就武艺较差,见难以取胜更有些心虚了,开始寻思脱身,注意力不集中逐渐有些招架不住,被刘铭传瞅见,刀柄一捅,摔下马来。
周盛波见弟弟落马,也有些分神,刘铭传则挥刀进逼,周盛传也是心思大乱,自料难以再战,便拔马也逃了回来。
周氏兄弟狼狈逃回,淮军诸将此时已是面面相觑没有敢再上前的了,刘铭传见状横刀在阵前大笑道:“哈,怎么都不敢了?想教训我六麻子的尽管来啊,久闻五代时后梁王彦章,日不移影,连打唐将三十六员,我倒要看看今天老子能打几个?”
刘铭传在阵前叫战,淮军这边则三军寂静,大家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应战了;就在这时,李鸿章的炮兵营营官美国人华尔骑马上前,在李鸿章耳边笑嘻嘻道:“李大帅,你们中国人可真有意思,打个仗还要拿冷兵器比划比划,直接用炮轰对面的长毛不早就玩完了?”
李鸿章转过头来看看华尔,道:“我国传统之博大之精深岂是你这个洋鬼子能明白的?再说了怎么说这人也曾是本帅的故人,用炮杀他当然容易,但本帅实在有些下不去手。”
盱眙之战前一天,盱眙县城衙门里一片紧张的气氛,堂下已经站满了淮军大小诸将,淮军统帅李鸿章接到外围要塞失守和太平军大举逼近的来报,满脸愁容地端坐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