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里洪秀全并没有说明庆功集会的具体时间,于是我也以此为突破口,准备实行一拖再拖的策略,毕竟上次去天京就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而这次更是来者不善,我才不会轻易再上当,然后被他们“釜底抽薪”抄我老窝。
但这毕竟是天王的诏书,上头的命令不好公然违抗,于是我向使者解释说现在大战刚刚结束,需要处理的事务比较多,等个一两天都安排妥当了我就立马动身,就这样打发走了天京的使者。
于是第二天我依旧照常出席了“太平天国城王银行”发行“城王公债”的仪式,按理说我本人这段时间声望大增,无论是军事行动还是根据地建设都成绩斐然,发行公债应当有很好的销路,然而事与愿违,当天的发布仪式后安庆人马根本不买账,只有一些外国客商和少数市民购买了很少一部分。
“殿下,我国人民大多不了解债券,要想推广还得广做宣传才行啊!”俞仲柳说道。
我点点头,想起现在的社会还是小农经济社会,战乱持续,国人的思想也没有那么先进,看来要想短时间内通过“城王公债”融资发展是不可能了。就在这时,沈青元说道:“殿下,要不咱们放弃发债券,改向洋人借款怎样?”
“向洋人借款?”周竹岐听了说道,“向那些侵略我国的洋鬼子借钱?殿下您真的认为这行得通?”
“可以向洋人订购军械,但借款一事还不容易,毕竟我们这里没有外国公使,所以还是等以后再说吧!至于债券,我认为我们应当加强宣传,现在广大人民已经有了看报纸的习惯,我们就应将债券的思想借报纸灌输给他们,待他们的思想跟上了我们的,债券也就好卖了!”我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然后把目光转向王韬,王韬立即会意点点头道:“殿下,属下明白,属下这就用大篇幅宣传。”
处理了一天的政务我疲惫的回到府里,“城王公债”的失败让我对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有了进一步思考,要在这个封建根基深厚的国家发展近现代的东西一定会非常困难阻力重重,不过现在的好处是我是这块地方的最高长官,我的属地也不大,仅把这片根据地建设好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很快我便得到“中军统”的密报称这次“抗旨不遵”的不止我自己,英王陈玉成正在宿松至英山一线与鲍超、蒋凝学和唐训方三个湘军兵团进行会战,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自然不能轻易脱身;李世贤正在积极谋划进兵浙江和对付左宗棠的援浙楚军,所以他也没有遵旨回京;正在皖南围攻徽州的杨辅清更是无法离开,李元度和虎嵩林等清军龟缩在城内让太平军的攻坚十分艰难,只要拿下徽州就能肃清皖南,杨辅清自然也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回天京参加“庆功宴”。
照此看来现在诸王中最清闲的就是我了,但是上次洪秀全、洪仁他们要把我软禁在天京然后“釜底抽薪”夺我兵权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可不想也不敢再回那里去了。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待在安庆比较妥当,不对,李秀成现在又在干啥呢?作为这次“庆功宴”和上次“苏省”事件的主角,眼下还没有李秀成的任何消息。于是我立即吩咐手下人去加紧调查李秀成的情况。
我仔细回忆历史,东征苏常之后李秀成做了什么呢?攻打上海!历史上的李秀成和上海真是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史学家大多认为正是李秀成一味图谋进攻上海导致了太平天国后期中外反动势力的联合绞杀和西面陈玉成的覆灭,但是历史向来都是这样,站在当时来看拿下苏常之后岂有不打上海之理?上海可谓此次东征最具战略意义的目标。
由于我的到来导致了历史被扭转,在几次军事行动成功克制湘军之后,现在的李秀成、陈玉成都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实力,他俩几乎可以一人对付一面。而且现在还处在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英法的倒向还不明确,李秀成现在打上海将很有可能取得与历史不同的结果。
很快我便得到消息,李秀成确实有打上海的想法,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派部将谭绍光留守上海外围的青浦盯着上海,又让陈坤书守苏州,自己则率部南下。
“刘宰辅,李秀成他南下做什么?打浙江?”我赶紧问刘继盛道。因为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李秀成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打上海,反而向南边跑。
“殿下,目前来看忠王的行径还不好解释,不过属下估计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翼王殿下的人马中分出了十万人准备回归我们,所以属下大胆猜测,忠王南下是想去赣闽边境接收这支人马。”刘继盛分析道。
听了刘继盛的话我恍然大悟,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万里回朝”事件,石达开因为在宝庆的失败而退回广西,但由于广西一带穷山恶水粮饷匮乏容不下那么多人马,所以石达开部下的一些将领谋划“叛逃”返回富庶的江南,而李秀成大概就是看准了这笔“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