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是三月里最美妙的天气,鸟语花香,垂柳倾注,午后时分,沐琦刚到家即放松了在路上就产生的作呕感,冲到卫生间好一通呕吐。未及消化的午饭稀里哗啦的全倒了出来。清空了的肠胃安静了,刷牙漱口平复身体的颤抖,例假还在,所以不可能是怀孕了。
中午和原来在律师协会的同事一块吃了火锅,估计是点的鱼肉不新鲜吧,沐琦想着,对着镜子补妆,然后泡了杯花茶走向阳台。胃里是空的,却不觉得饿,和老同事叙旧吃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聊了什么。
老同事们都夸沐琦变的更漂亮了,有品味,一看就过的很滋润,相谈甚欢,此刻沐琦的心情是愉悦的。在阳台上可以望见小区前的草地上许多孩子在放风筝,蓝天绿地,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她看着痒痒的,也想过去跑一跑。
很久没进行户外运动了,年后生了场重感冒,吃药、挂水折腾了一个月,总算从四肢无力恢复到有了些精神,餐厅运行的井井有条,经理和领班全是得力干将,在做生意方面,刘澹泊相当具备头脑,她不必去挖空心思张罗。
孩子们的笑声响起,像在引诱宅在家里的人快出来沐浴大自然的恩赏,她伸了个夸张的懒腰,突然想带小爪下去玩会,再去吃点甜品之类的下午茶。现在只有她们两人在家,刘澹泊去外地出差了,保姆打过电话给她,说去超市购买日用品了,也不知道小爪正在干嘛呢,沐琦嘀咕着,朝客厅喊道:“小爪,小爪!”
客厅没人应,她又去房间找,都不在,看来是在楼上了,她便边叫边踏上楼梯。沐琦和小爪的关系缓和生在小爪冬天里得了肺炎住院期间,刘澹泊忙,小爪的母亲申法官也忙,照顾孩子的重任落在了沐琦身上。
虽有保姆帮忙,但沐琦没少操心,给小爪读故事,陪她玩游戏,喂她吃饭,过了一段其乐融融的时光,孩子到底是孩子,没有多大的坏心眼,以前只是纯真的恶作剧罢了。况且明白沐琦和父亲结婚了,再胡闹也无济于事,加上她刚出院不久,沐琦病倒了,刘澹泊常教育她沐琦妈妈是因为她才生病的,小爪信以为真,和沐琦亲近起来,甚至开始偷偷的跟沐琦分享她的小秘密。
沐琦本是个心大的人,对小爪也越看越喜欢,把她当亲生女儿待,为自己买件衣服,会想着给小爪也买一件。小爪想养只小狗,沐琦和她结成同盟战线,硬是说服了起先死活不肯答应的刘澹泊。
抱回来的小狗是名副其实的幼犬,一个月不到的小奶狗拉布拉多。拉布拉多天性活泼好动,搁在平时听到沐琦的声音,老早楼上楼下的疯跑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小爪很安静,小狗也没响动。
沐琦满腹狐疑的推开保姆的房门,门虚掩着,床上躺着盖好被子的小爪,小狗毛豆卧在被子上,和小爪头靠头。
“哎呀,毛豆怎么上床了。”
沐琦皱起眉头,她和小爪约法三章,养狗是一回事,但不许让小狗上床。小爪肺炎刚好,小奶狗也正是学规矩的时候,不能让它太放肆。沐琦拍拍毛豆的背,毛豆动都不动,又唤了唤小爪,小爪也没反应,这两个怎么睡这么沉。
保姆晚上没让小爪睡觉吗,沐琦越想越气,平日里没大注意,今天一细想,怪不得保姆一直说小爪白天在家很乖呢,自己会看书认字,其实根本就是安排她睡觉,太不像话了,让孩子的作息时间日夜颠倒。
沐琦拉开窗帘,坐在床沿边等了一会,下午三点多的阳光铺满了大半张床,小爪的肚子,毛豆的肚子都在光线里起起伏伏,压根没醒来的征兆,瞧他们贪睡的姿态,仿佛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
再睡下去快吃晚饭了,晚上又精神头足的很吧,打开电视,噪杂的声音传出来,床上的两个依旧如痴如醉的沉浸在梦乡里。很快的,沐琦从埋怨保姆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对,毛豆是小奶狗没错,但它到底是狗啊,敏感度不会这么差,拉布拉多的聪明是出了名的,不对,不对头,沐琦使劲推了毛豆一把,毛豆肉嘟嘟的身子只颤了颤,又迅速恢复平静,像一只假狗似的任人摆布。
沐琦后脊背一阵凉,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刘澹泊,刘澹泊没接,可能在开庭,再说打给他也没用,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打给保姆,问问她到底生什么事了,转念沐琦放弃了这个念头,细细分析下,保姆可能没讲实话,对他们有所隐瞒,还是赶紧先送医院吧。
救护车将小爪和毛豆载到医院,沐琦在走廊里候着,眼睁睁的望见护士进进出出,却没人来告诉她孩子到底怎样了。等救护车来的时候,沐琦还有一丝担心自己会不会太敏感,小题大做了,这是她第一次养狗,完全不知道一旦小狗困到极致会睡成什么样,她也没生过孩子,小爪的日常起居大多是保姆服侍的,她对小爪的生活习惯谈不上非常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