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澹泊道:“老商你动机不纯,亲弟弟是律师,你反而要花钱专门请一个顾问,说不过去啊。”
“章柳价钱高,我请不起。”
章柳想到今天他跟林睿打开天窗说亮话后,林睿依然坚守到下班才走。这姑娘的韧性和隐忍力不容小觑,他的心中顿时感觉复杂,说道:“就这么定了,她辞职的话,我推荐到你那,我做个顺水人情。”
三个人各怀心思,推杯换盏,直至万籁俱寂。
夜深,章柳回家开门,钥匙转动的瞬间,他意识到家里不止他一个人。出于尊重,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疲倦的躺到床上,却听到从阁楼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搬东西,这么晚了,杜向梅在折腾什么。他猜测了一秒钟,便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女人家也有夜猫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互不干扰足矣。
之后的日子,林睿勤勤恳恳的上班,章柳的助理招聘告一段落,大概前来应聘的以实习律师为主,和好歹跌爬滚打过的林睿一对比,林睿略胜一筹。
她的状态调整的很快,点拨一下,立即令人刮目相看。章柳尽管相信她的悟性,但觉得林睿从没有理解跨入律师这一行即意味着什么。她每一次峰回路转的改变,都是在章柳撕破脸皮的情况下做到的,与其说她是接受了,不如说带着敬畏的成分。
商陆派人送来了二十三条宝石项链,他问章柳索取了花名册,每个项链盒上贴着被送人的名字。林睿拿到的是一个浅黄色的心形坠子,有个律师说这像是日光石的,林瑞不懂,大家都有一条,想必当真是不值钱的,她觉得暖暖的黄色有种恬静的美,戴在脖子上秀气衬肤色,挺好看的,便就当小饰品戴着了。
芳芳得到了蓝水晶项链,四处跑着炫耀,仿佛商陆送的是定情信物,她很快就能当商太太了。但大家心知肚明,一个留了你号码却不联系你的男人,对你动了真情还是逢场作戏一目了然,可没人跟芳芳说穿,一个女人对某样东西入了迷,同走火入魔的境界差不多。
曾晓燕端着咖啡,目视芳芳搅合的所里鸡犬不宁,借着现成的例子,教导林睿道:“瞧见了吗,我说的对吧,女人的安全感与自身赚钱的能力成正比,靠男人没戏。”
林睿随意的嗯了一声,眼睛瞥向她的脖颈,是一块墨绿色的椭圆形玉佩,和黑衣、红裙相配,添了一丝迷幻般的异域风情。
“晓燕姐,这玉佩也只有你戴了不显老气,看着很普通,没想到出来的效果特别好。”
“我也没想到哈,你说章律师他哥哥神了啊,没见过我,就凭章律师的描述,送的东西这么到位,难怪是做大买卖的。”
林睿想着可不是吗,翻了翻昨晚对近期接触的离婚案件做的总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赋异禀的人何其之多,革命尚未胜利,同志还需努力啊。
曾晓燕道:“你那师傅也挺厉害的啊,迷恋他的小姑娘前仆后继的哈,你听说了吗,有个设计师追求章律师,追的要死要活的。”
“我没听说啊,真的假的?”
“我一个做设计的朋友亲口告诉我的,说那设计师模样正,作风正,收入高,后面的追求者也是一抓一大把,章律师连这样的都看不上,他到底怎么想的啊?年纪也不小了,今年三十五了吧。”
章律师在沈教授家亲口否认自己没有女朋友,所以林睿也搞不懂他,他的世界她可从未踏进去过。林睿耸耸肩,“或许和小峰律师一样,看破红尘。”
曾晓燕吐吐舌头,“难讲,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主啊。还是你的男朋友浪漫爆表,一天一束玫瑰花,放在我家的客厅里,蓬荜生辉。”
林睿嫣然一笑,“反正放在办公室里不合适,晓燕姐喜欢就好,我去找章律师了。”
和郑拙成几天没见面了,除了一束花,他每天给林睿写一封信,那团燃烧着的爱情如火如荼,彼此的初恋,来的迟缓而绚烂。有时林睿想到他一个人开车去医院换药,心中会生出绵长的忧伤;有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郑先生有钱有闲,她没钱没闲,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吗,可这念头像烟花一样短暂,很快熄灭了,用钱去衡量一个人,那是妈妈的做派。
经过白宝贵的办公室,林睿探头打招呼,“身上的伤彻底好了?”
白宝贵正在接电话,朝林睿笑笑。
“开庭的事说定了?”
白宝贵点点头,意思是答应了。
她便走进章柳的办公室,说:“章律师,我对最近接触的离婚案件,包括前来咨询的,庭外调解的,开庭审理的,做了一个总结。”
章柳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沓纸,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涉及时间,案例点评,现象分析,所用法律知识点,分段成文,条理清晰,敢情这丫头挨了批评,豁出去了。
“然后明天早上我想和白律师一起去开庭,他手上有一起离婚案件,据说办了很长时间,我想去学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