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点点头,指着石勒“那你打算让我的军师随我去河北还是打算屯兵两处?”
刘粲笑了起来“襄国(邢台)是个好地方,不如就让石勒去那里吧。”
刘曜看向刘粲“为何是襄国?”
刘粲轻咳几声,笑了起来“传闻这祖逖一直希望在冀州再与石勒大战一次。”
刘曜眯起眼睛,看向刘粲,这刘粲只怕心里安排了什么事情。刘曜余光飘向石勒,见石勒只是低下头,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完全没有往日的镇静,眼睛闪过了什么。
石勒心里泛起了涟漪,冀州?襄国?祖逖?这些都是什么?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刘粲看着刘曜一副思考的模样,笑了起来“靳准只知道内斗,却不知道晋朝正在虎视眈眈,虽然我们杀了他们的晋怀帝,晋愍帝,但是他们的皇族未灭尽。阿粲知道那个叫做慕容睿的,就是母亲谣传是跟姓牛的小吏生下他的慕容睿,正在处心积虑的让江东的那些贵族接纳他拥护他。而这祖逖想来是主战派,皇叔,阿粲担心……”
刘粲掩住咳嗽,继续说道“皇叔,阿粲担心的是靳准一向崇拜晋朝慕容氏,若是我刘氏皇族还在尽力一搏之时,他靳准却敞开我汉国东部大门,这岂不是引狼入室?自然要留一名悍将在那里。阿粲素来知道石虎和石勒感情好,故让石勒镇守。”
刘曜看着刘粲,轻点下头“那石勒以什么名义去往襄国?”
刘粲扬起眉笑起“襄国的守将怕是今夜会故去,过几日贬官边疆。”
刘耀站起来看向刘粲“好。”
刘曜转身走出宫殿,石勒看了看刘粲,看见他的小荣带着得逞的心思,心中冷哼一声,但仍旧伏低做小的模样,赶紧跟着刘曜走出皇宫,跟随刘曜的马匹于后。
刘曜刚进中山王府,就将外袍脱了下来,沉声说道“将我这身衣服拿去烧掉,另外哪些药物来熏一下屋里,石灰粉也要洒在地上。”
刘曜回头看着石勒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冷着脸转过头去说道“你也回去收拾一下吧。”
石勒还想说什么,但是刘曜理都不理的往内院走去。
石勒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刘曜的步伐,皱起眉头,至少自己可以在襄国屯兵并展自己了,只要几年的时间,就够了,不是吗?
石勒安慰了自己一下,转身离开。
汉国几天之后,生了令人震撼的大事,中山王刘曜因为个人的荣辱义气,忽略了国家的利益,虽未叛国,但是依旧造成了对汉国的损失。陕东伯石勒,竟然因为自己一时的兵营里失察,被刘粲皇帝贬去襄国这个边陲古镇。
沈易之坐在屋里,手紧紧的握住“岁荣,你是说刘粲竟然拿衿衿跟刘曜私下会面的事情来做文章吗?这个文章的题眼正是和氏璧阴佩吗?刘粲是误打误撞还是心知肚明这和氏璧阴佩的事情?这传到江东那边去,这江东那边的汉族世家会如何对待衿衿?你可有打听清楚?”
碧血垂下头在一旁听着,衿衿,和氏璧阴佩,刘粲陛下的阴谋,而最近盛传刘曜过失的女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念秋。难道公子竟然是喜欢苏念秋的?!宁家嫡长媳苏念秋?!
碧血手缩进衣袖里面,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裙角,自己知道自己嫉妒了,也伤心了。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伤心和嫉妒呢?公子只是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罢了,却没有明媒正娶不是吗?自己说到底依旧是石勒派来盯着公子的死士,本就是命如草菅,生若蜉蝣的,又有什么好嫉妒的?可是心还是止不住的疼痛。
沈易之无事碧血的身子僵,看着岁荣,心中坎坷不安起来“不行,岁荣,咏影上一次被你安排在哪里?既然我动不了沈影,就让咏影去帮助衿衿。你快去安排!”
岁荣看着主子爷焦急的模样,安慰道“主子爷,这秋县主如今陷入这样的泥潭中,您在汉国还是囚禁状态,本就是爱莫能助。再说,虽然宁家嫡长子宁以恒已不是宁家家主,但是好歹是一族的主支,这嫡脉的媳妇,是人说动就动的吗?宁家嫡长子肯定会付出心力去帮助秋县主的,毕竟是宁家嫡长子的媳妇不是吗?”
岁荣看着沈易之的脸色有些许的缓和,继续说道“再言,主子爷,这和氏璧阴佩关系到慕容家皇族财富这件事情,本就甚少人知道。刘粲这样大张旗鼓的做事,反而对秋县主更好些。您想呀,既然和氏璧阴佩还在秋县主身上,那就代表刘粲说秋县主奉献和氏璧阴佩的事情本就可以说是栽赃或是子虚乌有。”
岁荣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言,和氏璧阴佩既然在秋县主身上,假若真是皇族财富的象征,按照常理毕竟是这财富的守护者。皇族财富守护者,那时拿生命和族群去保护财富的一群人,又怎么会轻易交出和氏璧阴佩这样的信物或是打开财富的钥匙呢?这样又相当于刘粲在造谣。”
沈易之镇静了起来,点点头“岁荣,你说的有道理。这慕容家的财富若是存在,势必会有慕容皇族,晋朝世族,鲜卑慕容家,汉国刘家窥觊。而这几方人马谁都不会让谁先得,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这就是一种平衡,衿衿虽然在暴风的中心位置,却也是在这最安全的平衡位置。”
沈易之镇静的点点头“恩,一定是这样。相信宁以恒一定有办法让这个风暴中心转移,一定有办法转移,现在不是慕容睿在祈求江东袁家和顾家扶持他上位吗?如果慕容睿最终获得了财富,那么东晋建立,这帝王有了晋朝根基,自然挺直腰杆。这风暴中心会转移到慕容睿这边去的,我相信宁以恒的本事,恩,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