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本是一个令人舒服的时节,但是飘扬的春雨,阴沉的天气倒是让人感觉到些许的不适,或许这就是离别的感觉吧?
晋朝的愍怀太子今早出殡,悠长的古道上到处都是纸钱和低泣的送葬队伍。
晋朝的愍怀太子,晋朝的希望,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便这般陨落,可惜充斥了朝野,悲悯充斥了送葬仪仗队。
赵王慕容伦派人马拦住了送葬的队伍,为的太监赶忙跑来“赵王,您这是?”
“本王的孙侄儿,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就如此下葬了?壮年时期就如此陨落,说出去谁信?”慕容伦坐在马上斜睨太监。
“可是,今天是陛下下旨钦定愍怀太子下葬,这耽误了时辰可不好。”大太监点头哈腰道。
“本王这孙侄儿去金庸城之前还是健康福泽的男儿,怎么金庸城不过数月,就暴病而亡?宗亲们,你们服不服?”慕容伦回头看向跟他一起来的诸位宗亲。
“本王这侄儿如此陨落,教我们这些人怎么信?”齐王慕容冏帮腔道。
“本王这侄儿去金庸城之前还是红光满面,这般猝死,本王可不信!”淮南王慕容允奚落道“这么赶着送本王的侄儿下葬,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不不,诸位王爷,杂家就是个送葬的差使,并非蓄意拦着诸位王爷。”大太监一脑门的汗水。
“哦?既然你不敢,我等宗亲让我孙侄儿的棺椁回城,可好?”赵王慕容伦缕着胡子说道“本王的话总不会没有重量吧?”
大太监擦了擦脑门的汗“赵王……赵王……这……这……”
“无旨而作,赵王,这不符合朝廷的规矩吧?”潘安骑马而来,看着赵王慕容伦,眼光灼灼。
“哟,这不是我晋朝的第一美男子潘安吗?岳性轻躁,趋世利,与石崇等谄事贾谧,每候其出,与崇辄望尘而拜。啧啧,潘安,杨骏之后你还想做太傅主簿不成?”赵王慕容伦笑起。
潘安脸上一阵青白之色“赵王,打人不打脸,羞人不羞本。”
赵王慕容伦冷笑道“贾谧二十四友,欧阳建、陆机、陆云、刘琨、左思、潘岳(潘安)、郭彰、杜斌、王萃、邹捷、崔基、刘瑰、周恢、陈昣、刘汭、缪袭、挚虞、诸葛诠、和郁、牵秀、刘猛、刘舆、杜育等,本王听闻你望尘而拜的纳为贾谧可是你们之呢,只是为何不在二十四友里面呢?”
潘安昂着头看着赵王慕容伦不回话。
“怎么当年望尘而拜,如今却有骨气了吗?你都五十岁的人了,有些事情不能看开?潘安啊,潘安,本王甚为好奇,方今俊乂在官,百工惟时,拙者可以绝意乎宠荣之事矣。太夫人在堂,有羸老之疾,尚何能违膝下色养,而屑屑从斗筲之役?于是览止足之分,庶浮云之志,筑室种树,逍遥自得。池沼足以渔钓,舂税足以代耕。灌园鬻蔬,供朝夕之膳;牧羊酤酪,俟伏腊之费。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此亦拙者之为政也。你这些拙政园到底是再说你朝政无能呢还是再说你骨子里就是有些软呢?”赵王揶揄道。
“赵王,士可杀不可辱!”潘岳气的胡子都有些竖起。
“恩,士可杀不可辱,但是士子最起码是膝下有黄金吧?你这一跪贾谧,如何还是那般令人尊敬的士子?”赵王慕容伦邪邪一笑。
“皇叔,这个潘岳怕是以为自己有几许虚名,以为咱们跟其他世族子弟一样,非清流之人不崇拜呢。”淮南王慕容允哈哈笑起。
“可不是,皇叔,这潘岳以为皇族也跟世子一样眼界狭窄,区区几篇赋便让我等奉他做宾上客呢!”齐王慕容冏哈哈笑起“潘安啊,且不说你那望尘而拜名动京师,就说你这等相貌,何郎傅粉,奈何奈何。”
“涂脂抹粉,白面书生,只会唇舌之辩,庸才罢了。”长沙王慕容乂冷哼一声“本王侄儿如今在棺椁中,死因不明,你小小潘安却来搅局到底是什么用心?”
“贾谧那厮素来对侄儿无礼,上次本王尚在皇宫,便亲眼看到贾谧那厮竟敢跟我侄儿争论棋艺,态度何其桀骜?如此不尊重皇太子的贾谧手下能**出什么样的人?依我看,不过是些狐假虎威之辈。”成都王慕容颖冷笑。
“诸位王爷,潘安自问与各位王爷毫无过节,为何这般羞辱与我?”潘安有些气愤的握了握手“诸位王爷,潘安这番前来,只是奉陛下之意,前来告知各位王爷,逝者已矣,还是入土为安些好。”
“哦?圣旨在哪?”赵王慕容伦眼睛眯了起来。
“赵王请看。”潘安翻身下马,将圣旨捧给赵王慕容伦。
“这圣旨只怕有假,来人就拿潘安,随本王进宫见驾。”赵王慕容伦冷哼一声,策马而去。
身后的士兵团团围住送葬的太监宫女,将出城的队伍改变了方向,又浩浩荡荡的回到皇宫。
沿路的百姓指指点点,对着下葬不成的太子,有些不解,一时之间坊间传闻太子枉死的故事越来越多。
“看来我们要帮一把赵王慕容伦了。”宁以恒看着窗外的队伍,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