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你确定没搞错？”小柳腰一扭闪到张良身前，圆睁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计算能力，这丧尸战斗力不强，可按照他对蔷薇的评估，一分钟至多也就干掉两个，就算是这二十天不眠不休至多也就杀掉五万七千六百……人并不是机械、她需要休息，这十一万多的数字不科学！

“喵、小丫头不错……”小折耳猫爬到小柳的肩膀上，舔了舔肉乎乎的小爪，斜着眼看着小柳说道：“人定胜天忘了？唉……也难怪、你已经做了好几千年的木头，脑袋短路很正常！喵，想当年我可是力敌刘邦小儿……”

话还没说出一半，小折耳猫就被小柳提着后颈揪了起来：“力敌刘邦？哈哈……笑死你贼爷爷了，是被人射成刺猬好不好？唉……白瞎了小虞那个大美人！”小柳弹了弹小折耳猫圆圆的脑袋、调侃道。

“喵，骂人不揭短，你个贼骨头吗，本喵跟你拼了……”猛吸了一口气，小折耳猫身体膨胀起来，一爪拍向小柳的面门……

小良斜了一眼折腾的鸡飞狗跳的两个家伙，眉紧紧的蹙在一起，“末日沸腾”是起源与“虚拟现实网游”的最早期，它直接以电波的仿似连接人脑，产生出超现实的画面感与超真实的体验感。

它也是残缺的产品，残缺在它过于真实、真实到可以欺骗大脑，实验论证阶段。百分之九十九的体验者精神失常，另外百分之一则是直接死亡。所以也可以说“末日沸腾”自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被束之高阁……它也得到了个在游戏业界享誉的绰号“阎罗”。

之所以将它用在蔷薇的训练中，是他们的新朋友“小夜”、也就是白虎星系的智脑提议的。他给出的理由是：蔷薇心里背负了太多。若是不释放出来的话结果有两个，一，沉迷过往难寸进；二，丧失自我被仇恨侵蚀为一个无情冷血的屠夫。

这两个哪一个都很显然不是墨家巨子该有的，他们被“小夜”的理由说服，当然是在“小夜”百分百保证蔷薇安全的前提下。

游戏之前，他们五个为了蔷薇的安全一一体验过。张良成绩最差用时七天、小庄成绩最好三天零六个时辰……他们对蔷薇的期许是：不死不残就算过关，可看了看那冒着炊烟的小木屋……张良有些无语！

“要不要进来喝杯茶？”木屋的小门被人推开，蔷薇闪了出来。身上的“曲裾”已经被撕扯的一条条的有些像“夏威夷的草裙”般挂在身上。头发虬结凌乱、手里提着沾满污血的“锯齿”剑，一步步向几人走了过来，每走一步、身上的杀气就增强一分……

“还不错……”小庄冷冰冰的说道。说完略歪头看向蔷薇，蔷薇眼中那一抹犀利竟有种令小庄不敢直视的错觉。略皱眉。懦弱逃避？这两种弱者的情绪出现在他身上、一丝羞耻涌上小庄的脑海。

“我发过誓。不会再让一个在意的人倒在我之前……”二十天，蔷薇都是背着“夜”度过的、她的胸膛始终直面那层出不穷的丧尸。就是由于“末日沸腾”过于真实，蔷薇甚至可以感受到夜的体温、夜的呼吸、还有他那搏动有力的心跳……

三年来，她觉得自己这二十天是最幸福的！幸福到她想哭……一个小时前，她杀光了所有的敌人，一份爱心早餐才做了一半，由于张良几人的进入、“夜”碎裂成点点光斑，所以蔷薇现在想杀人。杀了所有的人……

“锯齿剑”闪着寒光直奔小庄的脖子，直觉告诉她他是最可恶的一个。小庄不闪不避。任由蔷薇的剑砍在自己身上。蔷薇的力量终是弱了些，一剑下去、只是换来自己手臂的微微麻木。“自不量力，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愚蠢……”小庄冷冷的说道。

手一伸掐住了蔷薇的脖子，冷声说道：“这是虚幻的，笨蛋……”说着就要提着蔷薇离开。

“我知道……可我也不要出去……你放开我，而且你要将我的‘小夜’还我……你个臭脸的混蛋！”嘴一张，蔷薇一口咬在小庄的手臂上，死死地即使是牙床已经麻木也不愿意松开分毫。

“我就是要给他做一顿早餐……谁也别想拦我，你们滚，滚出去……”血丝顺着蔷薇的唇间滴落，微涩、微腥、也带着些许的心酸。这是她在意的，她没有为“夜”做过什么……

“累了就睡吧……”小庄依旧面无表情，手一抬、重重的切在蔷薇的脖颈上。蔷薇软软的向后倒去，不过却被小庄拦腰抱起。眼皮闭合的瞬间，蔷薇唇角微动，似是咿喃：“谢谢……”说完，蔷薇发出了一阵细碎的呼噜声。二十天的守护几乎已经耗尽了蔷薇所有的气力……

五个人一只猫默默地退出了“末日沸腾”游戏系统，一间看似医疗用途的房间里，小庄抱着蔷薇走了进来，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地板自动升了起来、直到托住蔷薇的身体才缓缓地静止下来。

小庄解开自己上衣的衣襟，手在胸口的位置轻点了几下，“啪”的一声轻响、小庄胸前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透过洞口看进去，一颗闪烁着乳白色荧光的石头替代了他的心脏。小庄伸手将那块石头拿出来贴在蔷薇丹田的位置，一团皑皑的雾气顺着蔷薇肌肤上的汗毛孔钻了进去。十几分钟后，小庄掌心的石头只剩下乒乓球大小，蔷薇那有些干瘪的身体也在那石头的滋润下诡异的丰盈起来。

“小庄，她自己可以慢慢恢复的……”小聂扶住小庄的肩膀，皱了皱眉。说道。

“有区别吗？千多年你还看不淡生死？”小庄面无表情的将那块石头塞回胸口，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平静的说道：“晚上是谁用自己的‘灵石’在温养她的识海？否则，她活下来也是个疯子……”

“呵呵。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灵石’耗尽我们只有休眠一途，一天、一月、一年对于咱们真的没有分别……不过，我想有个徒弟……”小良叹了口气，自己满脑袋的东西随着他烂在棺材里，他不甘……这也是他将自己变成人傀的原动力。

“对呀、看那些立体影像里的贼都笨死了，我也留一个小贼骨头出来。就当是为这暗淡的星际填一些光彩，不、更准确的说是乐趣……”小柳挑了挑眉，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