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来是睡得有多死啊,闹钟还有那么多通电话,居然愣是没有把自己闹醒!
也难怪他急得会把工作人员喊来了。
机场离得有些远,十一点半的飞机,他们现在怎么的也得赶过去了。
雨默没时间哀悼这样的乌龙,只好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好在她很少化妆,刷个牙洗个脸随便收拢一下头发也就够了。
她出来的时候,顾初南就等在外面走廊的转角处,那里有扇窗户,他便站在窗前低头看着手机,听到门响,他抬起头来,收好手机,转过身来看着她。
逆光而立,雨默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依旧冷冷清清的,说不上高兴,也似乎没有不高兴。
她也不敢多看他,低头拖着箱子走过去,红着脸解释说:“不好意思,我……”
真不想说自己是睡过头了,然而她确实是睡过头了。
顾初南也没有深究的意思,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轻轻地“嗯”了一声,走过来接过她手上的箱子,又回头拎起自己的,率先往前去了。
雨默赶上去想要自己拎自己的,被他看了一眼后,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路上遇到塞车,两人简直是打仗一样的赶着最后一刻登上飞机,越是匆忙,雨默就越是觉得尴尬:若非她起迟了,他们何至于要这么赶?
幸好最终还是赶上了,坐到飞机上,雨默忍不住抹了一把汗,偷眼去看顾初南,他仍旧是淡淡然的模样,飞机起飞以后,他还从包里取出一个眼罩递给她:“好好补个眠吧。”
眼罩是新的,还没有拆封过,雨默犹豫了一会,道过谢后接了过来。
她以为他这样做是嫌自己聒噪,所以乖乖地戴上乖乖地闭嘴睡觉,后来中途去上厕所,才发现他之所以会要自己补眠或许还是另有原因——镜子里面,她的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看,白煞煞的,眼睛下面甚至还有很明显的黑眼圈。
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雨默哀嚎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跟着他跑了这么久的,不说影响市容,也很影响看到的人的心情的,好不好?
在洗手间里磨蹭良久,回到座位上后雨默十分自觉地装死,直到下飞机,她都垂着头不敢多和他说一句话。
顾初南放了她半天假,让司机把她送回了家,老板如此体贴,雨默却有些灰溜溜的感觉。
蔫蔫地回到家,李孟已经午睡醒来了,看她没精没神的还道是累着了,小意温柔地张罗着要她好好洗洗睡一觉。
雨默睡不着,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看手机,里面未读的短信都是顾初南发给她的,最早的一条是八点半,他问她:“要给你带早餐吗?”
然后就是九点半:“起床了没有?”
九点半以后,他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有接,他就又发了一条信息:“得去机场了。”
跟着又一条:“为什么不接电话?”
之后他又打了好几个,前前后后足有十几个电话,这么多次居然没有吵醒她,雨默对自己也是无语了,拿着手机翻来翻去,总不肯相信是自己睡得太死,然后还果然就给她找出了原因,她的手机是静音设置的!
真的是,要多悲摧有多悲摧!
丢下手机,雨默恨恨地捶了捶床: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还要不要人活啦?
蒙头蒙脑地把自己盖起来,假装此人已埋,再不会现眼于人间。
就这样,居然还睡过去了。
第二日去上班,公司里的气氛简直好到不像话,人人面上皆是掩不住的喜色,sam直说雨默运气好,一进公司就分着了这么大一个蛋糕。
看到大家面上的喜意盈然,雨默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签合同那会儿,不管是她还是顾初南,对于这么大的胜利,似乎都太平淡了一点。
回忆起来,好像就只有“如释重负”?当然了,欢喜也还是有的,但却被一连串的应酬给弄没了。
雨默就更是,她光顾着纠结和顾初南那点“前世今生”去啦,压根就忘了利益这回事……
忍不住汗了一下,雨默和同事一起,感受着这迟到的欢喜,开部门会议的时候,sam他们就一直撺掇着赵明要“庆祝庆祝”,还得是公费的,赵明也高兴,十分痛快地表示,行,等老大回来我就和他说。
雨默这才知道,昨天回来后,顾初南放了她半天假,自己却又赶着出差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雨默不知道是该是失望还是该松一口气,亦或者是为他心疼一下——作为分公司这边的一把手,他还确实是挺忙的,像个陀螺,一天到晚都没得休息。
本来以为他这次一出去又得是几天,结果下班的时候,他居然又回来了。
雨默在电梯里面接到他的电话:“走了?”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雨默微觉窒息,顿了顿才说:“是啊。”看看时间,还好她没有走早,因为手头有工作,她这还算是走得晚了的。
顾初南便又问她:“到哪里了?”
“呃,电梯里。”
“嗯。那你到停车场这里来,我和你一起走,有事情要和你说。”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雨默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他回来了,然后又猜,他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听口气还挺严肃的,该不会是自己又有哪里没做好吧?
拼命回想自己今天做的事情,终是不得头绪,只好乖乖地直接下到停车场,然后一到地方她就傻了:她根本就不晓得顾初南的车牌号!甚至连他是辆什么车,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