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耸耸肩,收拾了一下桌子,端着托盘就走了。
我盯着他轻飘飘的步伐,只觉得牙疼头疼全身疼。
因为太累了,我足足酣睡到大半夜。起床摸水杯的时候掀起窗帘看了看,外面是寥落的晨星,大约是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天亮了的样子。夏天的夜晚总是很短暂,现在应该只是凌晨两三点钟吧。
我觉得全身腻乎乎的,不是很舒服。现在特别想洗个澡,摸索着找到了床前灯,把它打开才顺利找到拖鞋。
这间卧室里是没有单间的浴室的,大概在走廊上会有一间浴室。我翻了翻衣柜,里包恩想得还算周到,准备了几套换洗衣服。我拿着衣服开了门,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呀”的声音,走廊上有柔和的壁灯,周围看得还算清楚。我扫视了一眼,发现这里是一栋二层的小公寓,我现在就住在二层左侧的房间里,楼梯连着一楼的地方漏出点点晕黄的灯光,虽然看不见楼下什么模样,但是整间公寓看起来温馨舒适。在这一层找了找,果然在主卧的斜对面找到了浴室。
我在里面冲了澡。在我拎着浴巾准备擦干净身上的水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来,熟悉的声音问我:“是viper么?”
“唔!嗯……”我快速擦干净,含糊地应着,套上了衣服。幸好夏天的衣服不多,为了避免上次的状况,我觉得以后都得洗完澡就穿上衣服!
真是个讨厌鬼!我忿忿得想。
“是我,”我打开门,果然是里包恩,“有什么事么?”我问他。
里包恩外面罩着黑色大衣,我和他靠得有点近,能闻到他身上带着凉意的露水的味道——我皱起眉头,这是才回来么?
“你又不擦头发。”他的视线落在我湿漉漉的头发上。
“唔,没事的……”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
“去我的房间,我拿条毛巾帮你擦一擦。”他没理会我的意见,径直把我拉到主卧里。
拧开房门,“啪嗒”一声,灯亮了。我眯起眼睛打量这间屋子,面积和次卧也是差不多大小,摆设也是简简单单。
我不客气地坐在他的床上,既然他要给我擦头发,我就却之不恭了。
我盘腿坐在床沿,微微把脑袋前倾,不让水滴到床单和衣服上。床单是浅蓝色的,大概不是里包恩自己选的床单,他喜欢白色,虽然我搞不懂——一个大男人用什么白色呢?和奇怪的癖好。很有可能是旅馆住多了的缘故,我想。
他拿来毛巾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帮我擦头发,水慢慢被擦干净了。擦干之后的头发乱糟糟的,深紫色的头发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用手挠了挠,试图去理顺它,可惜没能成功,但是我不担心,它总会服帖下来的,每次洗完头发之后都会这样,再乱的头发也能好好的顺下来,软软地贴在我的脸颊两侧。
我没注意里包恩,他帮我擦干净头发之后拿了把什么东西递过来,我接过一看,是梳子。
“不喜欢用梳子。”我把梳子递还给他。
“可是头发很乱,”他指了指我的头发,又用手摸了两把,“你经常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觉么?”
“可是它会顺下来的,”我说,“只是时间问题。”
他根本不理睬我,直接自己来梳了。我撇撇嘴,好吧,你要来梳就随你啦。
“在这等着,”他帮我理好头发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换床被褥。”
我点点头,看他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也没多长时间,也就三五分钟的模样。我抬头看他走进来,微笑着说:“谢谢你啦,里包恩。”
他摆摆手没说什么,转身脱掉大衣随手挂上。
“你才回来?”我一边察言观色一边说,“这么晚了还出去,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彭格列的一批军火被海关扣下了,就在的里雅斯特的自由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