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若木刚会说话时,叫赋怀渊爹爹,把赋怀渊吓得好半晌没说话,最后,他给了她一个徒弟的“名分”。
苍吾回道:“啊呜呜……”
若木将它嘴边鸡腿抢了去,嗔道:“笨狗!学了十多年还学不会说话,这鸡腿不能叫你白吃了。”眼波流转,“不如这样,人界我自个儿去玩玩,等师父回来,你便说我去找司楹学舞去了……哦不行,师父晓得我最不爱跳舞。——那你说我去找雪世哥哥学医理,或是长生哥哥学丹青,这都是可以的。”
“嗷呜呜……”
“哼,笨狗!我说的你听不懂,你讲的我也不明白,算了,先去蓇蓉湖洗澡去。”若木将鸡腿往空中一丢,起身飞走。
我抢住被抛至半空中的鸡腿,张口便撕下一大片。
在这盘古灵墟,我除了能抢食苍吾的食物外,其他的一概碰不了,是以苍吾一但有了吃食,便躲我躲得老远,活像见到瘟神一样。我心里也堵得慌,若不是虎落平阳,谁愿意跟一只灰了吧唧的狗抢食物!
苍吾用足以杀死人的目光瞧了我半晌,最后,竟愤愤吐出四个字来。
“笨蛋!还我。”
我一惊,嘻笑着摸它的脑袋:“哟哟哟……小灰狗,为了吃的,竟然学会说人话了啊!“
苍吾将小脑袋一甩,愤愤道:“他娘的!老子本来就会讲人话!老子憋了整整十八年,你他娘的不要欺兽太甚!”
“怎么回事?快跟老娘说叨说叨?”
“有什么可说的,老子他娘的被万神图带回了幼年时期!”
“哟……”
通过与苍吾的谈话,我将一些事的逻辑给理顺了。
我们都来自于五百年后——也难怪只有他能看得见我。那日在锁天塔中,万神图先将苍吾给弄到了盘古灵墟,再把我也带了来。我和他同样都是一缕魂魄,他附在自己的原身上,怕被赋怀渊瞧出端倪,于是假装不能说话。
他也真够可以的,一装竟然能装上十八载!
我拍了拍苍吾的脑袋,他低声问候了一声我娘,转头一瞧,赋怀渊捧着一方棋盘现了身,他赶紧闭了嘴,啊呜呜地吼了起来。
“苍吾,月儿呢?”
赋怀渊四处相望,不见若木,便询问苍吾。
苍吾朝蓇蓉湖的方向点了点头,赋怀渊嗯了声,转身走了。
我得意地笑!强大如赋怀渊这般的神灵,都只能感应到苍吾的行为思想,只有我!唯有我!能听到他说人话!
苍吾可是这三界唯一一只上古神兽啊!
我将鸡腿两下解决掉,施了仙术将苍吾深藏在藤蔓中的另一只鸡腿给找了出来,握在手中,在他面前晃荡:“喂,苍吾,你为什么能附在自己的真身上?说实话!”
苍吾见斗不过我,仰头,四脚朝天,露出灰白的肚皮:“老子还想知道!”
“若木是我真身,我要如何附在她身上?”
“不清楚。”
“我要附在她身上。”
“赞成!那样老子便能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你帮我。”
“怎样帮?”
“以后都得听我的。”
“……”
收服了苍吾,我转身去找赋怀渊,他正端坐在蓇蓉湖边左右手对弈,若木的青色衫子方方正正叠在他的脚边。因怕被弄脏了,他还特意先将自己的白衫铺在青草地上。我心中醋意大发,明知自己只是一抹虚影,仍是不甘心地跳到那青衣上,狠狠踩了两脚。
蓇蓉湖中盛放着大大小小的黑色蓇蓉花,花间水声阵阵,我寻声找去,若木正脱了个精光在湖里玩得不亦乐乎。
我跌坐在地。
五百年前就被赋怀渊浑身上下看了个遍,老娘着实没脸见人了!
不再管此二人,我回去,正见苍吾又在吃东西,我踢了他一脚,抢过,张嘴便咬:“盘古灵墟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没有红袖坊,也没有酒楼,老娘快被憋疯了。——诶苍吾,你哪里捉的鸡?”
“帝尊用法术变的。”
“假的啊,能吃么?”
“管它呢,就算是假的,吃到肚子里那也是仙术。”
“把鸡都交出来!”
“不给。”
“给你找母狗。”
“……右手边一丈远左转,还有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