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姚家别院内,姚氏正盯着一个陌生的丫鬟,满眼的戒备与排斥。那丫鬟十五六岁模样,礼数很是周全,规规矩矩地给姚氏行了大礼,然后站到一旁,等候新主子问话。
姚氏本就不是对外交际能力很强的人,心里是有气,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求助地看向傅雅,傅雅点了点头,主动开口,问那丫鬟:“你说,你是文宣王府配来的人?”
那丫鬟点点头,“回姑娘,奴婢天晴,正是文宣王妃派来专程侍候姚夫人的。”
“可是我们这里已经有足够的下人,而且都是姚府那边安排,我们用着很顺手,不需要再新添一个了。文宣王妃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就先回去吧,替我们谢谢王妃。”
那丫鬟显然已经有准备会遭到拒绝和驱逐,对傅雅的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反而显得十分从容。她笑着回傅雅说:“来时王妃就说过,姚家别院的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周全,人手也刚刚好,不多不少,不怕照顾不周,也不会显得拥挤。可是姑娘您看,姚夫人与王妃是幼年是交好的玩伴,或许她的起居不需要再添人照顾,但是奴婢自幼就侍候在王妃的身边,想来,陪着姚夫人说说话,是最好的。”
“我不需要人陪我说话。”姚氏冷冰冰地扔了这么一句出来,到是把那丫头给说得一愣。临来时文宣王妃只跟她说别院里的那位叫傅雅的姑娘一定要多盯着些,而至于这位姚夫人,却只说了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让她多与姚夫人聊天,多讲讲过去的事,增进一下感情。
天晴没想到,她与姚氏人之间的对话竟是以这种开场白展开的,一点都不友好,甚至半点文宣王妃所说的那种一起长大的情份都没有,姚氏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笑脸,更是十分戒备地问了她一句:“你要在别院里待多久?”
天晴一愣,随即就回道:“奴婢是要留在这里一直服侍夫人的呀!”
姚氏的眉心一下就皱了起来,声音几乎拨了尖儿,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你说什么?一直住在这儿?”
傅雅赶紧去扶她,同时劝慰道:“母亲,您别着急,千万别动气,有什么事女儿来问。”说罢,又看向天晴,同她说:“我母亲平时只与我聊天,她不喜欢与下人说话,我们还是那句话,文宣王妃的好意心领了,你回去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傅雅沉着脸说,“你也看到了,我母亲的身体不是很好,你站在这里很不讨喜,甚至会激得她怒。我想,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而让我母亲加重,这也不是文宣王妃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姑娘是夫人的义女吗?”这天晴也是聪明,见一条路行不通,干脆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转而问起了别的,同时也动手去拾起刚刚被姚氏激动时带到地上的一个靠垫子。
傅雅顾着搀扶姚氏也没去管她,只答道:“不是义女。”
姚氏也跟着说:“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是义女?你们文宣王府的下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到底眼里有没有主子?她是我的女儿,在这座别院里,你叫我一声夫人,就得叫她一声小姐,知道吗?”
天晴虽心里疑惑,可嘴上还是赶紧答应着:“奴婢知道了,请夫人放心,以后奴婢一定按着府中的规矩来做事。小姐——”她叫了傅雅一声,冲着她行了个礼。
傅雅一愣,与姚氏对视了一眼,这就算把这丫头收下了?可她们的本意是把人赶走啊?
姚氏心里火气窜起,再不想看到这天晴,于是挥挥手:“你下去吧,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是,夫人。”天晴听话地退了出去,第一天到别院,能留下已是万幸,她不急。
见天晴出去,傅雅赶紧去把门给关好,再回来时,就听姚氏说:“到底我们是小门小户,鬼心眼没有王府出来的人多。才几句话的工夫人就留下了,这往后可怎么办才好。”她一边说一边叹气,“文宣王妃从前与我的确交好,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可我也不知道为何,自打上次到王府里去给你求请贴,就觉得她的心再不与我在一起了,话里话外都在数落着我的不是,都在说你……唉,罢了,不提,眼下府里有这么一个个,今后咱们的日子怕是没有那么自由了。”
傅雅紧拧着眉心,安慰了姚氏一阵,再想想,便对姚氏说:“母亲先坐一下,女儿出去瞧瞧那丫头在做什么,既然人来了,咱们总不能太被动才是。”说完,抬步就往门外走去。再见到那天晴时,却是二话没说,走上前去就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天晴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