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黄泉插了话,“我家小姐管姚家之事,理所当然,怎么就成了帮手?再说——”她瞪着吕松,“刚刚是谁张口闭口凤羽珩凤羽珩的?人是你先提的,你先叫的,怎么,现在我家小姐站到你面前了,怕了?”
吕松气得心里头腾腾地窜火,伸手直指着黄泉——“你,一个奴婢,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子与本相说话?”
黄泉没吱声,论身份,她的确是没资格,可凤羽珩却替她把话接了过来——“御王府送给我的丫鬟,我自己都舍不得打骂,吕大人这是凭什么来替御王殿下管教下人?不如……不如本郡主这就差人去把御王殿下叫来,你当着他的面再数落数落这丫头?”
吕松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没背过去,可又实在不愿正面与凤羽珩撕破脸面,只好悻悻地道:“郡主说得哪里话,微臣不敢。”
“吕相还有什么不敢的?”她看向吕松,“这是姚家门口,你的手都伸到姚家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哦,本郡主若是没听错,刚刚还张罗着去大闹官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吕松急得跺脚,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大闹官府,他只是想把吕瑶的尸体给要回来。那个女儿他并不是很在意,特别是吕瑶毁了吕萍的脸之后,他更是对其极为痛恨。可不喜归不喜,那毕竟是他的女儿,若是任其尸体留在官府,还要任那许竟源查来查去的,这让他吕家的脸面往哪放?“郡主想必是误会了。”他尽量的平心静气与凤羽珩说话,“微臣只是爱女心切,并没有想要大闹官府。到是这吕家,他们不去要回瑶儿的尸体,还把灵堂设在了偏殿,微臣就是想来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吕相不知道么?”凤羽珩给他解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婆家不受待凶,那是她命不好,吕相要是执意觉得姚家做法不妥,那不如把吕瑶的灵堂设到吕家去,你们想摆正厅就摆正厅,想设偏厅就设偏厅,想多大排场就多大排场,如何?”
“你……”吕松再一次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可凤羽珩的话却还在继续:“只要吕家把灵堂设回去,本郡主便向京兆尹那里讨个人情,将吕瑶尸体给讨要回来。可一旦这样,那也就是说,吕瑶重回吕家,与姚家再没一丝瓜葛,姚家会补上一封休书,从此以后,两家两清。”
“不可!”吕松大惊,“郡主,女子被休那可是奇耻大辱,瑶儿没有犯错,她的死也是意外,姚家没有理由休她出门!”
凤羽珩笑笑,“吕相大人可别把什么有错没错的话说得太满,如今尸体都还在官府呢,京兆尹许竟源是有名的青天,谁知道他会查出什么来。而至于姚家休她出门,这个是你们吕家的意思啊!不是你们觉得姚家把丧礼办得不体面吗?所以只能吕家接回去自己办。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办丧,那就只说明她没有夫家,而夫家明明尚在,也就只有被休这一条路了。”她耸耸肩,“所以你看,都是你自己愿意的,我们不过配合罢了。”
吕松觉得他跟凤羽珩根本就讲不清楚道理,这位郡主跟九皇子是一个德行,他们心中自成一派自成一国甚至自成一道,不管什么事,他们都能说出自己的道理来。自己也是傻,怎的就站在这里跟九皇子的媳妇儿讲道理?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于是,吕松决定再不搭理凤羽珩,只对姚靖军说:“去将姚书叫出来,姚显是长辈,他姚书总是小辈吧?事到如今,他仍然要叫我一声岳丈,我要见他,你若再加阻拦,那就是姚家的错。”
姚靖军点头,“当然,吕相说得没错。”说完,自吩咐身边下人,“去将大少爷叫来。”
下人匆匆而去,很快的,姚书从府内走了出来。
今日死了夫人,姚书虽说已然对吕瑶心灰意冷,但那毕竟是与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人,突然身亡,纵是没有伤心,也有感慨。
姚书礼仪很得体,见了吕松行礼问好,然后就听吕松问道:“贤婿,今日瑶儿出了意外,本相想知道,这件事情,你是个什么态度?”
姚书微微皱眉,他早想到吕家会找上门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八月十五的晚上,都不让人安安生生的过完。
他心中早有打算,听得此问,到也不惧,只是拱手道:“岳丈大人既想要个态度,那晚辈就给吕家一个态度。今日吕瑶与我母亲共同落水,而我们已然得知吕瑶水性极好,断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荷塘而被困得如此无助。所以,我们怀疑吕瑶落水是有意为之,而我母亲,则是被其利用,故意拖到水下去的。对此,姚家决定——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