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瑶一怔,似没听明白她的话,奶娘赶紧又道:“终究不过是要个杀死大少爷的凶手,人不是小姐杀的,可不能在这种时候任由那京兆尹胡乱判决一通,栽赃到您头上。”
吕瑶嘴巴动了动,目光往那个微胖的丫头那头瞄了去,那丫头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可终究是一切都晚了,她的身份就决定了她的命运,在她下手为吕瑶除掉了吕错的那一刻,就该想好种种后果中,有一种就是自己得死,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许大人!”吕瑶突然开了口,赶在那家生丫头之前大声道:“许大人不必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如此栽赃陷害于我,无外乎就是想借我之手让我供出杀人真凶。好,我说,纵是多年的主仆情份不顾,今日这事到底关乎着一条人命,我也再犹豫不得。”说着,将那微胖的丫头往前一推,大声道:“凶手就在这,这丫头名叫盼春,跟在我身边多年,会些粗浅工夫,擅使绣花针。适才与见了大哥拿回礼物之后,这丫头便匆匆地追了出去,我心知她与大哥之间有些情意在的,大哥甚至跟我提过要纳她为妾的想法,便也没拦着,却没想到一转头大哥竟遭了毒手。说起来,这盼春才是最后一个见过大哥之人。”
盼春被推上前,又亲耳听着吕瑶编造出这么个荒诞的故事来,却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姐在紧要关头还是有些头脑的。可这有头脑的代替,就是她的性命啊!
随着吕瑶的话音落下,后头吕松的话也接踵而来,但听他道:“你这丫头,本相念你有几分粗浅功夫在身,这才留了你跟在小姐身边随时保护,却不想你竟如此歹毒!本相这些年来对你们全家的恩惠还少吗?你全家哪一个不是靠着相府的接济过活,你怎的反过头来要害本相之子?”
吕松故技重施,家人的威压让那丫头不得不认命低头,服罪的同时,也给自己找了一个杀人的理由:“大少爷原本说好要纳我为妾,可这次却又说了许多绝情的话,让我断了念头。我气不过,错手……杀了他。”
此言一出,吕家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吕瑶跌坐在地,再次痛哭起来。
凤羽珩眯眼看向姚家人,皆见其面上不信的神色,许竟源这时也向她看来,她却无奈地点了点头。皆竟凶手就是这盼春,硬栽是栽不到吕瑶头上的,而对吕瑶的处置,她等的可不是这个机会。
许竟源将案情重复了一次,再从那盼春身上搜到了其随身携带的绣花针,请示过一众皇子后,正式宣了判。
那盼春杀害吕家大少爷,处以斩刑。
当官差押着盼春出府往衙门去时,盼春突然就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冲着吕瑶喊道:“二小姐,奴婢在下面等你,你可快些来呀!”
吕瑶的抽泣骤止,下意识地就朝那桂嬷嬷看去。吕松心说不好,赶紧转移话题道:“许大人,既然案情已经终了,请让本相将亡子尸身带回府去办了丧事吧!”
谁知许竟源一点都不卖他这个左相的面子,只扔了一句:“尸体自然是要吕家人抬走的,但吕相爷能不能走,这个得问七殿下,本官可管不着。”回头,又看向姚显,起身道:“姚大人,本官这里的差事已经办完,您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若没有的话,本官这就带人回去了。”
姚显点点头,道:“有劳许大人了。”
“姚大人客气。”许竟源说完,又冲着凤羽珩以及一众皇子行了礼,这才带着一众官差离了姚府。临走时叫了官差将吕错的尸体抬了上,告诉吕松:“这大喜的日子,可别给姚家添堵,这尸体下官就帮着吕相送回去了。”
吕松能说什么?看着许竟源的背影恨得直咬牙。
而这时,凤羽珩也领着桂嬷嬷上前几步,但听她道:“案子审完,但咱们这事儿可还没完。”她看向吕瑶,“今日本郡主赏你一份至高荣耀,让你享受享受只有官中娘娘和王府中正妃方可享受的待遇。”
桂嬷嬷上前一步,对吕瑶说:“吕小姐,起来随老奴去吧!”
吕瑶一哆嗦:“上哪儿去?”
桂嬷嬷道:“自然是去喜房,又或者姚家另行安排个房间也可。”
吕瑶惊叫:“我不去!我不要去!你们……你们这是羞辱我!”
凤羽珩故作不解,“羞辱?吕小姐可莫要这样说,你这样说让宫中诸位主子娘娘做何想法?她们可都是经了这一关的。”
“我……”吕瑶语结,再说下去就是对娘娘不敬,那罪名她可担不起。再想想,却是眼珠一转,突然说了句:“也好,但我有个请求。”说罢,转头看向姚书,一脸的楚楚可怜相,“瑶儿害怕,夫君陪着瑶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