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淑妃点点头,正欲说话,荣真却又补了句:“娘娘,还有一事。今儿晌午时分,九殿下出城了,至今未归。”
元淑妃腾地一下就从炕上跳了下来,“九皇子离京了?”她手里绞着帕子,脑子里飞速地转着,越转越觉得月秀的分析是对的。“云妃一定不在宫里,而且她出宫,皇上根本不知道!”
月秀再帮一句腔:“嫔妃擅自离宫,那可是死罪,即便皇上袒护,可老祖宗的规矩还摆在那里,只要证据确凿,云妃这一次必死无疑。”
荣真也阴阳怪气地说:“更何况,云妃离宫已经快一年光景了,这么久,怕是在外头奔了情郎,连野种都生出来了呢!”
元淑妃当机立断地道:“走,咱们去见皇后娘娘。”
月秀却拦了一把,指指外头说:“娘娘,天色晚了,不如明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再说吧?皇后娘娘这几月身子一直不好,总是不到下灯就躺上,这时候却怕是引其反感。”
元淑妃一听这话也对,便又坐了回来,脸上却是难掩因这个消息而起的兴奋之色。月秀劝她:“娘娘今晚就好好睡上一觉,明日早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正好把这事说上一说。皇后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好人,别的事她兴许不管,但事关云妃,她就是再不想管,也得给皇上一个交待,否则这事儿万一是真的,她身为中宫,先就难辞其咎。”
存善宫一点都没存住良善,元淑妃一门心思的算计着如何能扳倒站着人位却不办人事儿的云妃,而凤羽珩那边却浑然不知云妃离宫一事已经被人有所察觉且惦记了去。
次日清早,她让忘川给她找了件得体又素雅的宫装穿了起来,要把白巧匠从宫里弄出来,少不了她得亲自往宫里走一趟。白巧匠是打饰的,主要的服务对象就是后宫的一众妃嫔,她知道,这个情只能跟皇后去讨。
忘川一边帮她整理着衣裳一边说:“皇后娘娘一向都宽厚,待小姐也极好,不过借个白巧匠出来,想来是极容易的事。”
凤羽珩没吱声,她并不觉这事儿容易,白巧匠进宫快一年了,就没出来过,这其中定是有人从中阻挠,就是不知那阻挠之人会是谁。而皇后病着,这件事情也不知道皇后授意给了谁去做。
她出府时,门房的下人告诉她清玉已经带着莲王出去看宅子了,凤羽珩心中暗道,但愿莲王能尽快的找到住处,她实在不喜太热闹,这郡主府实在是闹腾得过了头了。
坐在宫车里,意念又探进空间,里头摆满了近日姚显研制出来的各类试剂。白芙蓉也还在休息室躺着,姚显依然在手术室中忙碌。
昨晚姚显出来休息时曾跟凤羽珩说,最多再两天,他就能研制出反向的病菌来,到时候注射看看,不出意外应该有效。而白芙蓉在今晚也可以移出空间,放到药室去养着了。
这一路无话,忘川黄泉二人也不知凤羽珩在想着些什么,只觉得自家小姐心事重重,不过进宫去要白巧匠而已,却总是给她们感觉像是如临大敌。
很快地,皇宫到了。她三人从东侧门进去,御林军见是凤羽珩来了,赶紧热络地招呼,又是帮忙安置宫车,又是上前问安。凤羽珩与其客气几句,便带着两个丫头往中宫而去。
皇后所在的中宫如今换了新名字,是天武帝御笔亲书的:景慈宫。只因其这一场大病,从前的宫名钦天监说犯冲,便改了现在这个。
凤羽珩到时,一众妃嫔才刚刚请安归去,皇后身边儿的姑姑芳仪说:“郡主可算来了,娘娘这几日可是念叨着您呢。”
她赶紧陪笑说:“刚刚回京,手头上的事是多了些,没及时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是阿珩的不对。今日一并补上,顺带给娘娘好好看看身子,怎的这个病就数月不好?”
芳仪一听凤羽珩要给皇后诊病,可是乐坏了,“不瞒郡主,就等您回来给瞧瞧呢,宫里的太医都看了个遍,谁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苦药汤子天天喝,也不见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头去,芳仪又小声道:“眼下还有一位元淑妃没走,正在里头陪着皇后娘娘说话。”
才说完,就听暖阁里头突然传出皇后的一声厉喝:“大胆!元淑妃,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可知肆意编排云妃,是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置?”
凤羽珩一怔,脚步下意识地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