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瞪着玄天冥用着诅咒一般的语气道--“大顺的九皇子?九爷?御王?哈哈哈!不过就是个靠女人的孬种!是你的女人一次次的讨父皇欢心,又是治病救人,又是炼钢,又是救洪灾,你呢?你就站在她屁股后面捡便宜。老九啊老九!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以如此不堪之语向对方进行人身攻击,玄天夜认为,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这个,更何况对方是最骄傲自负任性妄为的九皇子!在他的记忆里,这老九别说骂他靠媳妇儿,就是说他靠天武和云妃,他都会当场翻脸。他至今依然记得这小子十岁那年,就因为老四说了一句“要不是父皇宠着你母妃,你哪来的这般威风”,他就失控一拳打掉了老四的门牙。今日,他羞辱他不是个男人,就算也遭受毒打、甚至被打死,他也甘愿,他只想看到玄天冥失控暴怒的样子。
一想到这,玄天夜眼中的怒火与期待更加强烈,他在等着,等着看玄天冥暴跳如雷,等着看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尽脸面。
就这么等啊等的,等了好久好久,却见那一直坐在马背上始终没有下马的人突然就失声笑了起来。并没有他所想像的暴怒和失控,甚至那样的笑都是自真心的,而不是冰冷。终于,笑声止,他听到玄天冥说:“多谢三哥夸奖,我们家珩珩的能耐能被三哥承认,也真是不容易啊!本王也得替自己谢谢三哥,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么厉害的一个女人能够心甘情愿地做我的王妃,这是我的本事。”
玄天夜都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就好像不认识一般。这还是老九吗?为何他那般骂过去,这人却还在开口感激?可是再想想,是啊,凤羽珩再厉害,却心甘情愿跟着他,这才是玄天冥最大的本事,他到底在骂人家什么?
玄天夜挫败地垂下眼帘,脖子再仰不起,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而玄天冥也终于从马背上下来,却并没有看他,只是从他身边匆匆而过,扔下一句:“把这人抬着,扔到宫里的山牢。王卓随本王进宫,其余所有人,原地待命。”
他话音一落,立即有人上前来把玄天夜给抬了起来,那道他做梦都撞开的端门终于打了开,可他,却再也触及不到那个梦想。
玄天冥进宫,宫外,所有暗卫以白泽为,带着两万大军原地驻守,等待着玄天冥进宫之后再下达命令。
端门一开一关,宫内宫外两个世界。王卓拖着受伤的腿跟在玄天冥后头,看着这皇宫里一切如常、井然有序,突然就有些恍惚,就好像外头的动乱半点都没有影响到宫内一般,所有御林军都如常驻守、巡夜,偶尔还能看到守夜的太监宫女晃悠一圈,还有个小丫头端着食盘经过,给玄天冥行了礼,说:“花妃娘娘突然想喝乳鸽汤,奴婢刚叫厨下做了来。”瓦罐里的汤炖得喷香,闻得王卓都饿了。
玄天冥挥手让那丫头退下,带着王卓往昭合殿走去。
王卓自升了官之后也经常进宫,但多半都是到乾坤殿去,昭合殿是天武的寝殿,一般的人是去不了的。今夜动乱,他原本以为进了宫之后会帮着玄天冥指挥宫里的御林军全力护驾,再冲到各宫去将一切与三皇子四皇子有关系的人全部抓起来听候落,这才是动乱、甚至宫变本该有的模样。
可是一进这皇宫,这一片宁静祥和与世无争几乎打破了他原有的一切认知,甚至越是往昭合殿的方向走他越是怀疑宫外的一切是不是都只是他的一场梦?可再瞧瞧自己受伤的腿,再感受一下走动间伤处传来的疼痛,真实感便又匆匆来袭。
他琢磨着,这皇宫里的人,心也太大了吧?外头都闹成那样了,这怎么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干嘛干嘛?又或者是外头的动静宫里没听到?不能啊,端门都快撞烂了,那么大的动静,死人都能给震活,再别说睡着了的。
他有些心不着地儿的问了一句:“殿下,皇上不会有事吧?”
玄天冥耸了耸肩,“他能有什么事,不是在做梦,就是在吃东西。”
说话间,两人已走至昭合殿的大殿门前,门外头守着的宫人见了玄天冥赶紧跪地行礼,玄天冥摆摆手问:“父皇睡了吗?”
还不等那宫人答话,就听到里头突然传来章远带着无奈的一声大喊:“皇上!您又跑调了!”
玄天冥脸一黑,靠,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