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查天查地,终究还是做不到背后去查玄天华。明明知道那个俞千音有问题,明明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可是她下不去手,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去查这个事。那人到底是玄天华,不是能让她的未婚夫、不是能让她为所欲为的玄天冥,那是一个神仙一样的人,那么好,好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管这件事。
罢了。她轻轻叹息,“得相信七哥,他不说,我便不问,不查。”这话像是说给忘川,更多的却是自言自语的说给自己听。
忘川知道凤羽珩心里难受,还是问了句:“那三小姐呢?”
她说:“让那丫头自己好好想想,若是始终修炼不起一身傲骨,我就是硬扶,也扶不起来。更何况,我不能保她一辈子,人哪,总得靠自己。”
想容也知道,人,总是得靠自己。可是她还不知道怎么靠,她也想不明白,二姐姐明明只比自己大两岁,为什么感觉比自己的姨娘还要厉害?两岁,真的会有这样的差距吗?
从县主府出来,她没回凤府,这丫头从来不敢一个人出门的,今儿许是受了刺激,竟就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大街上。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到安氏的绣品铺门前。
这铺子不大,经营得却也算是有声有色,每月有盈余能给安氏和想容补贴好多,还能存下一笔。安氏就是靠着这个,给想容存了一份还算是丰厚的嫁妆。
想容站在这绣品铺门口,想着安氏说过,待她出嫁,这铺子就是她的嫁妆,哪怕她以后得不到夫君的宠爱,身边无子可依,有这铺子在,总也不至于让她饿死。
可想容其实是不想要的,一来这铺子也是安氏的依靠,她带走了,安氏怎么办?生活在凤家那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个生活来源做依靠,能行吗?再者,她带走了又能如何,如果未来的夫君不疼她,她要这铺子又有何用。活着,真的那么重要?
神情恍惚地胡乱想着,这时,就听铺子里有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是个女孩在说话——“那只帕子真好看,我要了。”
想容又往铺子里看,就见有个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女孩正站在铺子里,伸手指着一条绣帕跟伙计说:“多少钱都可以,那帕子我要了。”
伙计却一脸抱歉地道:“这位小姐,真对不住,这帕子是旁人订下的,怕是不能卖给您。要不您再看看,有别的相中的,给您少算些银子。”
那女孩半天没说话,想容皱了眉,就想进去帮着劝解一番,这时,就听那女孩的声音终于传了来:“没事,那我改天再来,如果那人不要了,就让给我,如果被取走,我就再来挑别的。”说话间,爽快的性子一览无余。
想容有些羡慕,很少有这般好性子又爽快的女子,有点像她的二姐姐,也像那个郡主玄天歌,
正想着,就见那个女子已经转身从铺子里走了出来。想容一怔,好像呼吸都跟着停顿了一瞬间。
那是……七殿下身边的女子,叫什么来着?二姐姐说过,好像是叫……俞千音。
她愣在原地,正好那俞千音出来时与她走了个顶头碰。那女子看到想容,好像也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后突然“呀”了一声,指着想容说:“我见过你,就在县主府的门口,你是县主的妹妹,对吧?”
想容没想到对方竟会主动与她说话,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接,可俞千音性子活泼,想容不说话没关系,她可以自己顺着往下唠,于是她又开了口,直接问道:“我叫俞千音,你叫什么名字呀?”
想容怔然道:“我……叫凤想容。”
“凤想容,真是个好名字。”俞千音的称赞十分真诚,然后又看了看想容,再由衷地赞道:“长得也好,七哥提起过你呢。”
她这么一说,想容心底的一根神经就被触动了,下意识地就问了句:“七殿下他说我什么?”
俞千音笑嘻嘻地往前走,想容想都没想就在后头跟着,俞千音走得快,想容一路提着裙摆,生怕把人给跟丢了。
好在俞千音也并没有吊她胃口,很快便告诉她:“七哥说济安县主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她与其中一个很是亲厚。”
“就这样?”想容不死心,“七殿下只是说了这些?”
俞千音眨了眨眼,似乎在想容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面色略微的怔了下,却又很快恢复了常态,然后又笑着道:“还有啊!七哥说,那个与县主交好的妹妹他见过几次,是个很可爱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