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了点头,“凤家就是需要这样的奴才。”
何忠有点心虚地抹了把汗,心说要不是安姨娘许了银子,谁能这样子去找啊!
可惜,古代夜里的搜救工作实在太困难,没有灯,只借着月光又能看清楚什么?一群人在水里找,找了好半天,也没见半点收获。
有人受不住凉,爬上岸来灌一口酒,缓一会儿立马就又潜入水去,如此一番折腾,老太太看着也着了急。
“安氏,你过来。”老太太坐着软椅行动不便,只能将安氏叫到身边,“我且问你,想容大半夜的往外跑什么?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儿?”
安氏都快急疯了,哪里还顾得上跟老太太说这些,当下也没什么好脾气,只随口回了句:“她睡不着,想去看看二小姐。”说完就又要走回湖边。
老太太气得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安氏一怔,站在了原地。
“一个个的胆子都有多大?居然也敢给我甩脸子看?安氏,你疯了不成?”
安氏猛地回头,一双从未有过的怒目直瞪向老太太,吓得老太太一哆嗦——“你这是干什么?”
“老太太。”安氏开了口,十分不解的问她:“您的孙女落水了,您不关心她是死是活,这种时候追究起妾身对错来,这到底是为何?三小姐纵是庶女,她也是您的亲孙女,您都不心疼吗?”
“我怎就不心疼?”老太太气得直哆嗦:“这不都在找吗?再着急我还能跳下去一起找不成?你们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往外跑,出了事闹腾得全府都不安生,如今却还来质问我?”
“妾身没有质问老太太,妾身只是替三小姐难过。”生在这样的家里,真是叫人心寒。
“姨娘,有现!”还不等老太太再开口,梅香突然大声地叫了起来,“姨娘快看,这是三小姐的鞋子!”
安氏急忙就奔了过去,就见梅香手里正抓着一只滴着水的鞋,粉红色的锦锻,是她今年刚入冬时亲手为想容做的。
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想着想容有可能并没有落水,可眼下一看到这鞋,安氏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强绷着的神经瞬间就垮塌下来,腿一软,人扑通一下坐到地上。
平儿吓得赶紧去扑,可这时,又一个从水里钻出来的下人大声地叫着:“你们看,这条帕子是不是三小姐的?”
众人又扭头去看,梅香最是熟悉想容的东西,一眼就把那帕子认出,正是今晚出来时想容手里捏着的那一方。
“我的女儿——”安氏崩溃,放声大哭。
水里的人渐渐的都上了岸,纵是再有重赏,体力也到极限了。
沉鱼赶紧吩咐:“快去拿毯子。”又驳得了众人的感激。
有个体力算是好的下人还勉强能站起来给主子们回话,就见他跟老太太道:“怕是沉得太深了,湖面太大,夜里又黑,实在是找不到。”
老太太点点头,“的确是困难些。”再看看崩溃大哭的安氏,想起她说的想容也是亲孙女的话,不由得心里也跟着叹了一声,“你们且缓缓,一会儿再下去搜一遍。”
老太太都话了,下人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无奈地各自取起暖来。
而此时韩氏的院子里,粉黛正站在韩氏的床榻前用力地摇晃着她:“你快点起来!想容出事了,所有人都过去看了,你怎么还能睡得着?”
阿菊小心翼翼地同粉黛道:“姨娘近几日一直都睡得很沉,人也比往常慵懒了些。”
粉黛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也没多想,依然在摇晃韩氏,声音也又提高了几分:“起来!快起来——”
最后一声是直对着韩氏耳朵响的,原本在榻上“熟睡”的人再装不下去,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四小姐?你怎么在这?”她一边问着一边往外看,“天亮了吗?”
“亮什么亮!”粉黛气得直翻白眼,“我叫了你老半天,怎的就是不醒?”
韩氏抻了个懒腰,无奈地道:“你不是也总说我怀孕了么,有身孕的人都是贪睡的,我这算是正常现象。”
“是吗?”粉黛不懂。
韩氏点点头,“当初怀你的时候也是一样。”
粉黛眼一亮,“那这么说,是真的有了?”
“我又不是大夫。”韩氏想了想,又道:“再过些日子吧,等脉象稳一稳再请大夫进府来看看,现在日子尚短,别再把得不准。”
“对对对。”粉黛连连点头,“晚点不怕,准称才是实在的。行了,你躺着吧,我自己去。”
“恩,那你小心着点,湖边危险,千万别靠太近。”
“哎?”韩氏不嘱咐还没事,这一嘱咐,却让粉黛听出不对劲来,“湖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