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俯身下拜,急声道:“孙女知错,孙女不是有意那样说的,请祖母恕罪,请祖母一定宽恕粉黛。”绝对不能再被送出去,她才十岁,若再被送出府门,这辈子那才叫真的毁了。
老太太指着她的手都直哆嗦,这个孙女她是最不待见的,总觉得性子太过像沈氏,没脑子不说,还一肚子坏心眼儿。但若真要她送粉黛去庄子,到也是有些下不去手。毕竟这府里的孩子折损太多了,长子死,长女废,剩下的孩子可金贵着,万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一想到这,便又觉得同生轩那边着实是蹊跷,不由得愁上心来。
“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们都散了吧。”老太太终于给了一句话,也算是给了粉黛一个答复。
韩氏与粉黛二人一听这话,总得是不再揪着不放,各自行了礼转身离去。沉鱼也起身冲老太太行了礼,却是说:“沉鱼相信二妹妹定不会做出格的事,祖母即便要查,也请多担待些,毕竟二妹妹的名声要紧,就算是咱们府里,也是不传扬为好。”
沉鱼难得这样为凤羽珩说话,而且看起来十分真心,老太太心里起了一丝宽慰,只道:“总算是你们还像个姐妹的样子,若都如粉黛那般……唉,不提她也罢。”
“祖母保重身子要紧,沉鱼告退了。”她也不多说,行了礼退出厅堂。
安氏与想容也站了起来,却并没说什么,行了礼匆匆离去。
最后留下的就只有金珍,见众人都已离去,她到是款步来到老太太面前,直接就半跪到脚边的软垫上,小手轻轻搭到老太太腿上揉捏起来。
老太太最是享受金珍为她捏腿,却也不忘问她:“你怎么不去跟她们一起听戏?”
金珍摇头,“妾身觉得陪着老太太甚好。”
老太太想起前几日听说的事情,不由得问她:“那韩氏当真如此嚣张?”
金珍低下头,一副委屈的模样,嘴上去什么也不说。
“哼!”老太太闷哼一声,金珍越是这样她越知道事情是真的,不由得大怒,“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风月巷子里抬出来的人,也敢跟我凤府的家养奴才比出身?金珍,你不用怕,下次她再与你为难,你便与我来说,我一定为你作主。”
金珍眼一亮,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就跪到老太太面前,一个头磕到地上,双眼含泪地道:“金珍多谢老太太怜惜。”
站在一旁的满喜却眉心微皱,金珍这种明摆着的找靠山行为让她很不舒服,一个二小姐和一个老爷还不够,她居然又巴结到老太太这边,这究竟是要干什么?
终于,两人也出了舒雅园,满喜没忍住,直接就问了金珍:“你跟老太太套这近乎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自有老爷和二小姐为你作主,用得着再跟老太太献殷勤么?”
金珍盯着地面,头都没抬,只道:“老爷离京,二小姐住得远,上次的事情难保再生一次,万一二小姐来不及相助,有老太太在,咱们好歹也不会被人吃了去。”
她这样说满喜到也没法反驳,想想那日在观梅园被粉黛和韩氏欺负,如果老太太是站在她们这边的,肯定要比丫鬟到同生轩报信,二小姐的人再从那边赶过来要快上许多。
一这样想,便也觉得金珍这样做甚有道理,于是道:“也对,是多多虑了。”却没看见,金珍眼里与以往略有不同的目光。
直待众人都离了舒雅园,老太太这才紧着对赵嬷嬷说:“阿珩那边还是得盯着,可千万别被粉黛给说着了!我这里里也不落地,你再叫人去看看,想想办法好歹见她一面,实在不行……就说我病了,请她来看病。”
嬷嬷赶紧应下,也劝着老太太:“您放心,二小姐那样谨慎有分寸的人,不会做出格的事的。”
“但愿如此吧!”
老太太这头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查了凤羽珩两日,直到同生轩闭门谢客的最后一日,粉黛坐不住了。
自从打听出同生轩闭门还有七日之限后,她就开始掐手算着日子。这最后一天,绝对不可以风平浪静的度过,否则,她的一番工夫,可就白废了。
“佩儿。”她叫着身边丫鬟,“准备一下,随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