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恶狠狠地道:“你坏我谢家门庭,竟还敢胡说八道,来,来人,把这狂徒拿下了,先关起来。”
几个小厮听罢,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冲上去将徐谦架住,要将徐谦拖走。
“谁……谁敢拿我,我乃钱塘……钱塘……”
徐谦这时候,已是醉醺醺的渐渐失去了意识……
“杨管事,这些字怎么办?”
管事冷哼一声,铁青着脸道:“眼下天色暗淡,明日叫人来刷洗吧。”
看客们见了热闹,见谢府的人已经架着徐谦去了,顿时又围拢了上去,依旧议论纷纷:“那个小子倒是狂妄,真不知是什么来路,杨公子能在这里提诗,那是人家学贯古今;谢学士不与他计较,那也是因为谢学士有爱才之心,可一个无名小卒也敢在人家门墙上涂写,真是胡闹。”
“这样的狂生,杭州城里多不胜数,总会有几个可笑之人,也算不得什么,谢府的人多半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长点教训。”
“那个人……我倒是依稀见过,有些像那近来狂妄透顶的童生徐谦。”
“当真是他?”
“这个却是不知,刚才那人醉醺醺的,我也看不甚清。”
顿时有人冷笑连连,道:“若是此子,倒就不奇怪了,据说此子不学无术,却每每口出狂言,人品极坏,这样的人能中县试,真是笑话。”
“罢罢罢,且不说这个,先看看他在墙上写了什么。”
众人纷纷围拢上去,满带着不屑之色地去看那墙壁上的诗词,接着就有人大笑:“滚滚长江东逝水,哈哈……这一句真是平淡。”
紧接着有人眉头微微一皱,道:“浪花淘尽英雄……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看客之中不乏一些粗通诗词之人,一个个带着不屑的姿态去看,甚至时不时有人出一两句嘲讽,可是紧接着,许多人就笑不出来了。
这诗词意境高远,竟是比那杨清的诗词更多了几分韵味,多了几分情感,读之令人不禁心中怅然。
若是看了杨清的诗会让人生出满怀的功名之心,可是再看这署名‘上山打老虎’的诗词却让人灰心冷意,令人有着万念俱焚之感,仿佛世间的功名利禄最终都如镜花水月般变得不真切起来。
此后,没有人再一言,便是方才几个嘲讽得最凶的人也如痴如醉,品味着这诗词,似乎在感悟什么。
良久之后,突然有人拍额,飞快便走,众人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匆匆而去的人,仿佛是觉得此人走得如此匆忙,竟有唐突了这诗词的意思。
谁知那走的人很快去而复返,却是大汗淋漓地回来,手中拿了笔墨,拿了白纸来,随即趴在地上,对着墙上的诗词抄录起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根本不是要走,而是去拿笔墨来抄录诗词了。
许多人纷纷效仿,也都匆匆去了。
杭州毕竟是文风鼎盛之地,大多数人对于才子对于朗朗上口的诗词都有一种附庸风雅的追捧,如今看了一耳目一新的诗词,自然有人希望抄录下来仔细回味。
天色已经黯淡,可是渐渐的,围在这里的人居然越来越多,甚至惊动了不少士人坐车乘轿而来,许多人开始津津乐道地将‘上山打老虎’的诗词和那杨才子的诗词来做比对,也有人只是静静品味两诗词的意境,更有人在猜测这个上山打老虎的到底何人,有人不禁冷笑道:“上山打老虎,这样的别号实在有些低俗,如此好词,可惜,可惜……”
有人冷笑地反驳:“大俗即是大雅,兄台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先前说话之人顿时讪讪地道:“啊……是我失言,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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