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直眼里尽是阴鸷,他交给齐浩然的隐户册子明明只有两本,飞白手里却拿了六本,剩下的显然是他随便找了册子充当的,为的是让下面的人心乱,然后主动站出来。
崔直脸色难看,偏他之前理亏,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金信更是缩着脖子站在一边,只希望齐浩然忘掉他这一号人。
齐浩然没给崔直和底下的人接触的机会,直接将人关在庄园里,崔直直系的人也被关了起来,理由是,在真相未大白前,诸位还是先避嫌的好。
一边却让他手底下嘴巴厉害的悄悄的去蛊惑庄园里的人,让他们都报自己是隐户,并将之前带来的田地都报上。
这让不少向往自由的奴仆也蠢蠢欲动起来,很想冒充隐户去报名。
飞白和几个校官对视嘿嘿一笑,就低声蛊惑道:“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庄园也拿不出切确的证据。”
“这,凡是隐户都有和管事签的合约……”
做隐户都要签卖身契做奴仆,而为了让隐户放心,庄园一般会让庄子里的管事和对方签订另一份合约,上面写明是他们来投奔庄园,并带了多少田地,意思虽然隐晦,但其实是他们作为隐户的凭证。
真正的奴仆是没有那个东西的。
飞白却道:“东西最好伪造不过,这种文书更容易,诸位想要,我就能弄来,只是这个……”飞白搓了搓手指,忙又道:“我也不要多,只是兄弟们这几年都在南征北战,连顿热的都没吃上过……”
于是就有一家奴仆用一顿好酒好肉换来了一张伪造的契约。
奴仆也有奴仆的消息渠道,虽然庄园里有来来去去巡逻的士兵,但消息还是在想要离开的奴仆中传了出去,不少人都悄悄弄到了伪造的文书。
奴仆尚且如此,那些隐户更是心思浮动,加上齐浩然手里还有名册,因不知上面是否有自己的名字,他们也都拿定了主意要自。
于是,不用三天,当天晚上就有人悄悄的找了没被关押起来的金信等县官自。
齐浩然的副官就跟在金信身边,金信即使是拿到伪造的文书,看出有异,也不敢戳穿,直接给填上名字了。
他现在只希望不要祸及家人就好,因此乖顺得很。
齐浩然见事情这么顺利都有些愕然,就有年纪大的参将劝道:“将军也要收敛一些,我们是正赶上好时候,若是在太平时候……”他摇了摇头,在他看来,齐浩然能这么顺里完全是赶巧赶在了天时地利人和之时。
现在正是乱世,齐浩然只要说崔家造反,直接把崔家铲尽,崔家这里又的确能找出物证,就算会有人质疑,也不会闹出大事,若是太平时候,要判定崔家造反,仅凭这武器和有私兵这两样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他希望齐浩然能收敛一些,别把场面闹得太大,最后收不住,齐浩然也的确听进去了,让飞白他们不要太过分。
可以让崔家伤筋动骨,但别把人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