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静,严渡就站出来,问道:“皇上,是否我们退让了西夏就不会再屠城,百姓就能谅解朝廷?”
景炎帝静默不语,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要是不反击,西夏大军只会变本加厉,他们治下的汉人只怕会被随意屠杀,而大周的子民见状只会对朝廷更加失望,加入叛军的人只会更多,这简直是一个死循环。
可他们出兵了,又会把本已经停止战争的西夏拉进来,大周依然是腹背受敌,景炎帝露出苦涩的笑,似乎不管怎么走都是死局。
这些该死的西夏蛮子,明明情势都已经在好转,为什么要屠城?
“秦相一直在西夏周旋,为何至今不闻音响?屠城这样大的事,秦相难道一点未察觉?”
提到秦相,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愤怒起来,实在是秦相太会躲了,自从去西夏谈判以后,一开始还能传回来一些有进展的消息,但大半年过去,人还呆在西夏,消息也照传,但根本就全都是废话,朝中对他不满的人越来越多。
皇帝也微微蹙眉,同样对秦相不满,他本来想秦相能够和西夏谈妥,然后议和,没料到他那边一点进展都没有,最后还是靠齐修远的计谋才让西夏稍退一步。
皇帝垂下眼眸,就果断的下令申饬秦相。
在屠城之后申饬秦相,无疑是将责任推到了他身上,心思灵活的臣子心下微寒,而没有考虑到这一层的则是单纯的愤愤然。
严渡随着众臣退下,他站在台阶上看着匆匆来去的臣子,又转头去看他们办公的地方,叹息一声。
回去的时候就和严复说,“为父想要辞官。”
严复静默了片刻,道:“只怕皇帝不允。”
严渡点头,“所以为父打算生病,你祖父是他的老师,又一手将他推上那个位置,结果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今天崇政殿上的事你应当也听说了,秦相辅佐他近二十年,推出去的时候都没有多思虑一番。”
所以父亲这是对皇帝寒心了?
严复并不相劝,大周能不能保住都还不一定呢,反正他对这个国家,这个君王早就绝望了。
西夏屠城的事一传播开来,百姓的激烈反应还在景炎帝和朝臣的意料之外,借由此事,各地叛匪纷纷称王,直接传号各地,大周不仁,天要亡它!
而饱受战乱之苦的穷苦百姓大多直接带着家人就近找了个政权就入军了,反正做大周人也是死,不做大周人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天。
叛乱达到了一个新的高点。
剩下的百姓则在景炎帝对秦相申饬的圣旨出来后想起了这号人物,于是轰轰烈烈的清君侧运动出现了,叫喊着处死秦相这个卖国贼的百姓差点被通往皇宫的那条大道给堵了。
一向安静平稳的临安城也有些混乱起来了,这时候就显出府外有禁军把守的好处来了,至少听着外头闹哄哄的声音时,穆扬灵一点也不害怕有不长眼的冲撞到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