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都指挥使,丹阳镇将吕方,沉勇多智,善养士卒,屡破强敌,现左迁为湖州刺史……。”上首的节度使府高掌书记还没念完,下面的众将便交头接耳的嗡了起来,奇怪的是投往的吕方的眼神不是羡慕和妒忌,更多的是鄙视和怜悯。
原来随着北方宣武朱温的力的增大,钱缪一统两浙,淮南和在南方前线的实力此消彼长,已经变成了宣润二州的实力对抗钱缪的镇海、义胜二军,虽然钱缪还没有完成对两浙的内部整合,但占优势的已经变成了钱缪一方。于是位于宣州和杭州、苏州之间的湖州的争夺变成了江南战局的核心,原任的湖州刺史李彦徽由于是杨行密上表朝廷保举上任的,自然倾向于依附淮南,可湖州将吏面对近在咫尺的镇海大军,做出了相反的选择。李彦徽在刺史的位置上朝不保夕,下的命令出了刺史府就没人理了,除了派往淮南求救的信使相属与道。在莫邪都那帮将吏开得盘口里,认为一个月内李彦徽就会带着亲信家眷逃到淮南来的赔率到了30赔1。现在让吕方去那个火炉去做湖州刺史,杨行密要拿他当盾牌的居心简直是昭然若揭。
吕方腹中暗骂:定然是那个王茂章下的药,不然自己在润州军中也算立了不少功劳,怎的被派到那个地方去,估计上面是希望自己步魏约、秦斐后尘,去顾全武那里去啃牢饭。只不过以自己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就算钱缪饶的了自己,灵隐寺主持了凡也会要了自己的命。想到这里,吕方的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无以复加,脸上也懒得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起身随便拱拱手唱了个肥喏,便回到自己的班次中。
按说吕方这般作为,治个军前失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可能是杨行密顾忌抓了吕方,没有下一个冤大头去干这倒霉的湖州刺史,周边将佐也懒得和这倒霉蛋一般计较,于是纷纷无视吕方这无礼的表现。
吕方坐在胡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他自从到了丹阳以后,扫平豪强,修筑城池,挖矿炼铁。穿越者种田的基础已经有了个开始,暗中打算一旦镇海军打到常州,他就出兵夺取常州。那时候,手中有强兵数千,又有水师,丹阳又位居长江渡口,与广陵城只有一江之隔,一旦广陵有变,以水师渡江,不过一日功夫便可直抵广陵城下。可现在一下子被踢到了湖州,这年余的经营全都化为了泡影。以这一年来和顾全武打交道的感觉来看,盛名之下无虚士,无论是抚养士卒,临阵决机,都是少有的良将,更重要的是,其人对于政治形势有相当的认识,善于借势用兵,一举一动都符合当时的大势,灭董昌是领朝廷诏命,以顺讨逆,回军救援杭州是抵御淮南暴师,护卫桑梓。用现代的术语来说,顾全武的手段并不只是军事手段,懂得战争不过是实现政治目的的手段之一。只看他攻下苏州后,并没有继续攻打常、润二州,力主争取与淮南实现和平,便明白其人对于当时天下形势和敌我实力对比有着极其清醒的认识,绝非寻常武夫可比。和这样的对手相抗衡,吕方可没有半分取胜的把握。
回到驿馆中,吕方的脸色还是阴沉的很,一旁的仆役也识机的很,奉上茶水就赶快离开了,虽说这位吕将军平日里和气的很,可此刻若是让他当做出气筒,打死了也是白打了。
吕方刚一坐稳,陈允便赶紧看了看四周动静,便关上门,走到吕方面前,低声问道:“军议时发生了何等事情,为何将军如此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