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蒙军进入蒙地后,库伦的王公们顿时慌了手脚,他们没想到中央政府真会出兵,开始担心失去现有的地位和财产。扎萨克图汗部郡王贡桑诺尔布本来就左右观望,现在更公开出来宣称扎萨克图汗部服从民国政府的调遣。
西北军在蒙地并没有遇到多少抵抗,杭达多尔济命令蒙军收缩到库伦周边。
林建藩带着第一师没去库伦,进入蒙地后,折了个大弯,沿着水草丰茂的杭爱山南麓,直趋乌里雅苏台。
在林铄的计划中,就根本无意规复库伦。
若是现在兵进库伦,真有可能和恼羞成怒的老毛子打起来,林铄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就是能投入十几万兵力,也不是俄国人的对手。凭借着远东铁路的优势,沙皇尼古拉二世可以在两个月内在蒙古边境集中三十万以上的兵力,而且后勤保障能力远远好于中国方面。
他的目的是保障科布多不被分裂。
库伦的事还是留给外务部的人去解决。
经过一个半月的艰苦行军,大军抵达乌里雅苏台。
俄国驻乌里雅苏台领事科索沃兹带着一队哥萨克骑兵,挡在了城门外。
“你们不能进城!”俄国领事科索沃兹硬着头皮拦在林建藩马前,他恨极了那些无用的蒙古兵,还没见到政府军的影子早就弃城而逃,自己只好披挂上阵。
“你是谁?”林建藩眯着眼看着面前的老毛子,老将军风尘仆仆,须发花白,极象《定军山》前的老黄忠,“滚开,信不信我的手下会将你们当马匪砍了!”
“你们不能这样,我是驻乌领事,外交官有外交豁免权!”
“领事?我咋没听说。”
科索沃兹连忙从身上掏证件,还真有民国外务部签发的证书。
“哦,这么说你真是驻民国的俄国领事,这地方还真有个领事馆。”林建藩突然脸色一变,“塞里老母,你一个领事有事没事领着兵堵城门想干吗,不办外交想当将军?来人,把他们的枪给老子下了!塞林娘的,中国人的地盘哪时轮着你们来伸头。”
1911年7月,林建藩率兵规复乌里雅苏台,俄驻乌领事被扣押,外交部去电询问,得到林铄的答复是:边防军深恐蒙人加害俄领事,稼祸边防军,引起纠纷交涉,故派兵将该员严密保护,如该领事欲回俄国,边防军保证派兵将其安全护送至伊犁。
你们能派兵“护送”三多,我也能“保护”你们,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
就在边防军收复乌里雅苏台之时,科布多城下激战正酣。
哲布尊丹巴派出人员前往科布多劝降和鼓动暴乱。
驻牧在科布多一带的杜尔伯特部先祖就是当初平定准噶尔部叛乱归顺清朝的“三策零”,老策零在亲睹准噶尔部族人因叛乱被清军屠杀殆尽的惨状后,留下遗训,杜尔伯特族人永远不得反叛中央政府。
“老策零”留下的遗训起了作用,库伦的使者运气不佳,在煽动叛乱时,被王爷令人绑了交给科布多参赞溥润处置。溥润大怒,下令将这位使者斩首后剁碎了喂狗。
俄国人看到劝降不成,就命令哲布尊丹巴派兵伙同丹必占灿的军队武装攻打科布多。
科布多原有三百多防军,溥润又从杜尔伯特各王公手上借到了一千多人,加上武装起来的汉族商民,手下只有不到两千人。…。
六月中旬,黑喇嘛丹必占灿带着三千多人向科布多发起攻击。
前清科布多参赞大臣溥润亲自上阵,结果大大出乎哲布尊丹巴和丹必占灿的意料,科布多军民在博润率领下以一当十,势不可挡,攻城蒙军大败而归,被溥润带兵追杀,斩首数百。吃一堑,长一智。哲布尊丹巴和丹必占灿在沙俄的操纵下,增调几千援军,其中包括号称“蒙古第一悍匪”的陶克陶胡率领的一百多人,把科布多团团围住,来了个围而不打。
三千多人口的科布多一下子成了一座坐吃山空的死城。
城内的粮食在一天一天减少,三千民众的不安心情却在一天一天增大。到7月中旬,不少人家已开始宰杀自己的家畜:牛和羊了。
姜绍武派出徐斌带领的一营民团骑兵也陷到了城内,不过第一批的援军到达增强了科布多军民守城的信念,至少祖国还没有忘记他们。
7月21日,俄国人派出炮队带来了四门山炮,蒙古叛军又来了精神。
丹必占灿骑马站在队列前喊话,身后是四门火炮,黑黝黝的炮口正对着城东的迎祥门。
“守城的杜尔伯特兄弟们,我们都是长生天的子孙,那些只会搞鬼的汉人把我们分成了漠南、漠北和东西蒙古,我们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强大而统一的蒙古人国家,恢复昔日成吉思汗时期的荣耀,大家何必为了这些阴险的汉族人而自相残杀!大家现在调转枪口,杀光那些汉人,把他们逐出蒙古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