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的这一番提醒,已经起了正反的两方面作用。第一,教给了刘渊应该有的警性。第二,告诉刘渊,身为男儿,有些事。可为,有些事,绝对不可为!
刘渊饮下杯中酒,忽然微微叹息起来:“我在相府之中,可以说是锦衣玉食,可是,母亲她却仍然是粗茶淡饭,三餐不饱啊,前些日子,我叫人拿了些东西回去给母亲,她非但不收,还来信痛斥了我一番,说我玩物丧志,令她失望了!”
段青茗微微叹息了一声,看来,这刘海的母亲,和其他女子相比,还真有远见卓识,她不会觉得刘渊的今日,已经叫做成功,相反,却逼着他,朝着更高的层阶,一路奋进,可以说,刘渊有母如此,实在是他的福气啊!
段青茗望着刘渊,看到他少年斯文的脸上,隐藏匿着几分沮丧,几分落漠,不由淡淡一笑:“青茗倒是觉得,伯母所为,乃是大智慧也!”
刘渊蓦然抬头,不解地望着段青茗:“青茗妹妹为何会如此说?”
段青茗笑道:“刘公子试想一下,若伯母耽于富贵,为何当年会下嫁刘丞相一介白丁?若她稀罕你的小小孝敬,又怎会做出舍弃亲儿,让你自奔前程……青茗想问一下刘公子,若是这东西,伯母她老人家收下了,你是不是会按月送银送礼,顾及她的生活?”
刘渊点了点头:“我母亲一生孤苦,只得我一个儿子,孝敬母亲,自然是天经地义啊!”
段青茗微微一笑:“孝,又分大孝,以及小孝,还有愚孝,以及忠孝。大孝者,先社稷,再亲老,博得盛世声名,为老人家添光增彩。小孝者,耽于衣食安定,心挂老人,愚孝都,不离父母半步,不求上进,忠孝者,功在社稷,闯出一番事业,父母与有荣焉!”
段青茗的一番话,刘渊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过来!
若是他不时地寄钱寄物,这事,刘直早晚会知道,虽然不阻止,难免会觉得他心无大志,而刘夫人,则会更加不喜,而且,还会生出节枝。一如段青茗所说,那样的刘渊,就只有成全小孝,愚孝。而真正的大孝,忠孝,则是在他功成名就之后,请求圣上赐名于母,让母亲因为儿子的成就骄傲,与有荣焉!
想到这里,刘渊长身而起:“在下,谢谢青茗妹妹的提点,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段青茗举杯,微微一笑:“刘公子乃是大智之人,这些小事,自然难不倒刘公子你的,青茗只是闲来无事,闲人闲谈而已!”
刘渊眸色一深,忽然说道:“不知道何人会有此福气,能得青茗妹妹此等冰雪聪明之人。”
段青茗的脸红了,她笑嗔了一句:“青茗年纪还小,望刘公子勿开这种玩笑!”
说话间,玩累了的段誉跑了过来,乍一听到两人的话,惊奇地说道:“什么年纪还小?姐姐,你们可是在说誉儿么?”
看到段誉懵懂的神色,刘渊脸一红,笑道:“呵呵,就是说你的呢,小小年纪,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多开心啊!”
段誉一听,“格格”地笑了起来:“呵呵,这是不是姐姐常说的倚小卖小啊?”
段青茗拿着手里的帕子,帮段誉拂去满头的碎雪,又帮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微微蹙了蹙眉,说道:“你看看,这都跑得出汗了,你啊,等会儿去随小娥去换一件衣服吧!”
段誉点头应下了,然后接过秋宁手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一溜烟地又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朝段青茗挥了挥手:“姐姐,我再玩一会儿才换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