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是匆匆忙忙地跑到前厅里来的。他一看到段青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这一次,他已经不复昨日的镇定,不但脸色惨白不说,他的眼珠,也因为过度的紧张而有些混浊,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大小姐,昨晚……昨晚……”
看到徐伯慌慌张张的样子,段青茗神色如常,宁嬷嬷却已经蹙起了眉,严斥道:
“看到主子,还慌里慌张的,成什么体统?有什么事情,大小姐都在这里呢,你慢慢说即可!”
徐伯一听宁嬷嬷的训斥,用力吞了一下口水,这才苍白着一张脸,讷讷地说道:
“昨晚,又死了一个!”
段青茗一听,神色立时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啊……怎么回事,又死了人了?”
段青茗似是紧张急了。她双手揪着帕子,不停地在袖子里绞来绞去。一张没有施任何脂粉的脸上,也流露出和年龄相称的恐惧和厌恶出来:
“你快说说,又有谁死了?”
徐伯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他望着段青茗慌张无比的脸,心里划过一丝鄙夷——这才仅仅只是开始而已,就这样,你已经怕了?接下去,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徐伯望着段青茗,谨慎地说道:
“村东头的老李头,还有村子里的李寡妇和谢小二,都被现染了病,现在,周太医正在诊治呢!”
再接下去的话,用脚趾着想想都知道了——这些人,同样的,全部都是在庄子里帮过忙的,一个已经昨晚病,一夕之间,就已经死去!另外两个,命在旦夕!
段青茗的眸子里,流露出无措的光芒,她似是遭受了什么打击一般,喃喃地说道:
“死了……怎么会呢?这才只过了一晚上啊!”
看段青茗的神情,活象是一个不谙世事,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小丫头!看她这样子,这几个人的死,对她打击可真不小!
徐伯在心内窃笑了一番,这才敛容,似有些为难地说道:
“现在,庄子里外面的,都已经谣言四起了,说这瘟疫是大小姐的人带来的。还说……还说……”
下面的话,徐伯始终没敢说出口,可是,段青茗已经明白了徐伯的意思,这庄子外的人不外乎说,这瘟疫是她们带来的,要将这庄子封了!
只要将这庄子封了,那么,这庄子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段青茗似是被吓呆了一般,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她望着徐伯,眼底的瑟缩依稀可见:
“徐伯,我想问一下,几位管事的,都有没有事?”
徐伯摇头:
“几位管事的,都诊过脉了,全无染病的征兆!”
若真是似瘟疫,就必定有人暗中动了手脚,看这样子,这些人还没有动到那些掌柜的头上去?
段青茗点了点头,又想了想,似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些个管事、掌柜的,为我段府效劳几十年,可谓是劳苦功高啊,家父还说过,万不可怠慢他们,现在,听说他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听了段青茗的话,徐伯表情顿时一滞——这个装腔作势的大小姐,到现在,还在关心别人么?殊不知,她的死期,可就要到了?
徐伯的视线,刚好遇到了一脸单纯而且胆怯的段青茗的脸上,他连忙移开了,说道:
“大小姐说的是!”
段青茗望着徐伯,带着隐忧的眸子里,似在微微叹息:
“这几日,他们在这庄子里,走得如此勤,你可得请周太医好好地帮他们请一下脉啊,只有他们完全没事了,我才真正放心!”
徐伯想说的,是要封庄子——毕竟,段青茗才是主子,这病,又是她的人带来的,这庄子一封,生死全由徐伯这些人说了算。可眼下,段青茗将话题东扯西扯的,令徐伯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摇了摇头:
“大小姐放心好了,这些个管事们,早在昨天和今天,已经诊了三次脉了,周太医都说他们没事!”
段青茗的眸子底下,流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好,只要那些管事们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