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昆仑塞。作为百多年前进击匈奴的桥头堡,在北匈奴溃散西迁后即使被废置了数十年之久(注释1),其防御性之坚固也远超出西凉一般县城。一个月前,为了拿下昆仑塞,打开通往敦煌(县)的通道,马腾、韩遂联军在这里血拼了三日,折损了六七千人才最终剿灭了防守其间的三千王秘所部。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有按照马韩二人的意思继续发展下去,当他们发现王秘屯兵万人死守敦煌的时候,无论是马腾、韩遂还是声威震西北的锦马超,都不禁退缩了。一万人驻守敦煌城池,想要拿下它,联军就需要付出不少于三万人的伤亡。面对这么一个巨大的数字,马韩退缩了。联军再度东击酒泉,势若破竹的拿下了玉门、延寿等地,可当他们兵临黄华屯兵储粮的禄富城下时。则再次郁闷的发现,黄华已经经自己剩有的所有兵力收缩进了福禄城中。并且还得到了张掖张进的五千援兵。
兵马往返于敦煌、酒泉两地之间,时间已经不知不觉中到了九月份。粮草缺口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齐齐落在了马腾、韩遂的肩头。
过时筹措不到这批粮草所产生的后果是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与羌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哪里还会不了解羌人的品性?
如果自己不够吃的时候,汉朝。尤其是凉州,当自己的邻居强大时,他们会一群群的前来求归附,而且会安分守己,切切诺诺;而若是邻居实力不足的时候,他们就绝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当然会上来咬上一口,即使知道吃了这口肉后过不多时就会被狠狠地修理一顿,但他们依旧会如此。
最多再有一个月,大雪就会到来,可忙活了一个多月,筹措到的粮草却还不足三成,即使这些粮草已经是翻遍了他们所控制的区域了。
无奈,两郡的粮草在联军杀到之前就已经被王秘、黄华收罗进了敦煌、禄福两城了。
马腾、韩遂额头县的皱纹一日日增多增深,想法也从打破敦煌和禄福变为筹钱买粮,因为东边传来的消凉州曹军已经被刘备军一勺恰了!
感慨,万分的感慨。马韩二人接到消息后除了无奈心中还多出了一丝羡慕,与他们在西凉的局势相反。刘备军出兵凉州无论是在局势上还是在兵力上都是占据绝对下风的,可就是占据着下风的他们却在一个,月内扫平了整个凉州曹军。而反观局势、兵力上都占据着绝对优势的自己,空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拿下了大片的空地,却都是无根浮萍。一点真正意义上的实惠都没得到。
这一切或许也就是因为实力对比的不同吧!
己军兵强,所以王秘、黄华压根就没想过通过野战来打退自己,只有死守城池一路可走。而凉州的曹军,先是中了圈套,后又自持兵力强劲来与刘备军正面会战,妄图反败为胜,笑到最后,结果却一战而大败,统军将官或是被俘或是被杀。属下六万步骑全军覆没。
“哎”马腾长叹一声,颍废的放下了手中酒杯。钱也不够啊,多年的积蓄,之前那二十亿钱就已经耗用一尽,其剩余那部分加上这一阵搜刮来的钱财,放在一块也不足以购买足够多的粮食。如今的粮价可不比三十年前的四五十钱一石(汉粮食一石刃幼钱,这里取中间量),多年的战乱使得粮价飓飞不止,如今已经涨了十倍还要多,况且刘备军素来缺粮,即使自己能拿得出几亿的钱财,他们怕也不会卖。
(汉晋之际的数学著作《孙子算经》云:“今有买绢一匹,直栗三料五斗七升”。三料五斗七升就是三石五斗七升,这一匹绢怎么的也要两三千钱吧!)
完好接受了上挑、翼城、历城、栖罕、榆中等各地曹军屯粮的刘备军。绝对有足够的粮食来化解己方的困难,可人家凭什么来帮自己?
“啪嗒”韩遂也一脸烦心的把酒杯扔在了案上。“寿成啊,咱们不能再等了,必须派人朝汉中走一趟
韩遂烦心之余,脸上掩不住的都是倦色疲惫,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早年的雄心壮志随着之前的一场惨败早已经化作了流水东去。他是真有疲倦了,这种蝉心竭虑的日子,他过够了,也过厌了。
他现在只希望能平静的安度晚年。东山复起的念头随着这一个多月的奔波,已经淹没在了无边无岸的黄沙中了。
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孙中,无一出色人才,能接他衣钵的反倒是阎行这个半子,还是心里有龌龊有隔阂的半子。
东山复起又能如何?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再干几年?留下一片基业不早晚落入别人手中,还图祸及自家子孙。倒不如趁这个机会退出来一
多少年了,弗遂心中从来没有向今天这么渴望平静生活过。今日他前来找马腾,就是为了给马腾通通气。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准备投效到刘弈旬书晒加凹姗)不一样的体蛤甘从;,不图别的,只求能避讨技让他身败名裂的危机。灿可也机脱离这一是非之所在,舒舒坦坦的过几年安心日子。
刘备是仁人君子,韩遂相信。自己只要愿意放下手中兵权,全身心的归附,他必不会薄待自己。如此自身家小和一应属下连同长离诸羌都有了照落。
但他不知道马腾是个什么样的打算?毕竟马腾手中还有几万人马,实力比自己要强出很多。而且他还有一个好儿子和一个好侄子,马超、马岱,可都是不凡之人。
“叔父,叔父”韩遂网要开口,却听得外面突然传出了马岱兴奋地叫喊声。
人未到,声先传;声未息,人已至。
马岱一脸兴奋的闯了进来,打眼就看到了在马腾身边列坐的韩遂,脸色不由得一滞。确是有些失礼了,发现屋内不仅有马腾还有弗遂,马岱连忙恭敬的向韩遂一拜,“见过伯父。”
“是什么喜事,让你如此失态?”韩遂自然不会介意马岱的失礼,他今日过来时只带了几个亲卫,马岱没注意也不为怪。不过他好奇的是。想来沉稳的马岱今个。是怎么了?而且据他所知,马岱昨日不是和庞柔(家人的哥哥,弟兄们都该知道他是谁)一齐去巡视冥安了么,怎么今个就回来了?
“伯父,叔父,孝起先生来了。孝起先生来了。”马岱确是和庞柔一齐巡视冥安了,可就在他刚刚到达的时候,却被冥安的守军司马报说:可能陈震到城中了。
原来今日中午时分有一队旅客至城中,其随从四处打探,并不太遮掩行踪,而那为首之人,据小校偷看,该是陈震陈孝起无疑。因为陈震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随西凉军而动,这名司马就是曾经和他照过面。但因为之间并不熟悉,所以这司马还不敢肯定,人就是陈震。
马岱听得心里忤枰直跳,这个时候陈震到西凉来,干什么?为什么?且一路之上也不表明身份,随从更是四处打探”
值得回味啊!
心中有所感悟的马岱就急忙同庞柔去见,一照面,那人果是陈震无疑。
诸人相见,陈震却也不见丁点的不好意思,酒宴之上更是明白的对马岱说,一路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查探一了彼军的处境。
“很是不妙啊!贵军民心未附,百姓妾有怨言啊!”这是陈震的原话。却也让马岱苦闷不一,为了搜集粮草,联军在他们占据的这片地方中是翻了个底朝天,虽然马韩二人明说是要给百姓留下了足够过冬的口粮,可行兵之中免不了一些触犯军规的事情,更何况是在多数是羌人组成的联军中呢。
如此一来,短短旬月中马韩!人在西凉三郡中的名声一连下了好几个台阶,敦煌、酒泉二郡百姓对他们是多有怨言。
马岱心知自家的事情,所以闭口不谈这些,与庞柔联手,东一句西一句悄悄地打探起陈震的底细。可陈震多年经历,尤其是他们两个就能撬得开嘴的。
虽然没有打探出什么,可陈震在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西凉,这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含义。
一晚过后,马岱让庞柔相陪陈震入昆仑塞。他自己则是快马加鞭先回来报信,也好先让马韩二人心里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