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义背恩之徒!我家将军饶汝性命,今又背反,岂不自羞!”关平所部已然在沙口渡过了泸水,在南岸扎下了一营寨。董荼那引蛮兵到沙口下寨,关平自然要引兵来迎。左右有认得是董荼那的,说与关平,关平纵马向阵前大骂。
董荼那被说的是满面惭愧,无言以对。对面的关平可是沙场上磨砺了十多年的老鸟了,察言观色熟悉于心,怎会看不出一二来。但他却依旧是满面愤慨以激励将士,全军击鼓掩杀一阵而出。
不趁着敌将心无战意,沾一沾便宜,岂不是亏得慌!
关平一路掩杀了二十来里,毙俘敌军近三千人,己方伤亡寥寥无几,堪称是一场完胜。
关平收军回营,传捷报于刘宪,依旧固守沙口,以图接应后军大队人马渡江。
而董荼那却没怎么好的运气,惨败一场不得已转回孟获大营。“汉军骁勇,关平难敌。”董荼那十分干脆的向孟获请罪。
董荼那进帐之前,孟获已经晓得了那一战经过,虽然对董荼那战意不振多有不满,可毕竟汉军势大难敌。自南征以来关平威名日盛,横野一战凭董荼那和一万蛮兵委实难以抵挡关平所部。“我知你受过刘宪之恩,但你为蛮人,须得将我族人放在心头。来日临阵,万不可再战意颓败!”接着着人打了董荼那三十军棍。
败了一阵,挨上三十军棍。董荼那却也不感觉有什么冤屈,毕竟那一阵如何他心里清楚的很。若不是关平率先进军,怕他都会自己撤军。可孟获最后的几句话却是惹恼了他,若不是孟获自己野望川蜀,南蛮怎会与汉军交兵?现在反把一顶“蛮奸”的帽子扣在了自己头上。心中气闷不已,再挨上这三十军棍,董荼那愈发的不忿了。
“我等虽居蛮方,未尝敢犯中国;中国亦不曾侵我。今因孟获势力相逼,不得已而造反。想刘宪用兵如神,十多年来南征北讨那一次不是得胜而还,曹操、孙权尚且难匹,何况我等蛮方?况我等皆受其活命之恩,无可为报。今欲舍一死命,杀孟获去投汉军,也免诸洞百姓涂炭之苦。”说话的董荼那,也只有对与自己同命相连的阿会喃他才敢说这样的话。
“哎……”坐在卧榻对面的阿会喃一声长叹,“我何想与汉军为敌,可你我二洞近在孟获眼底,若不听其号令,岂不是立马就起刀兵之祸?”阿会喃一张长脸满是苦笑,“我那洞府所与杨洞主(杨锋)一般,远在迤西,也必不再听从他令号。”
“孟获虽连战连败,可银坑山依旧有他三四万宗党,加上其妻族,祝融夫人之弟带来洞主,手中八番部也有两三四人马,以及与其亲厚的八纳洞木鹿大王,十万军转眼可聚。”阿会喃眼中满是无奈、悲愤,同时却也夹杂着许多忌惮,“银坑山东南七百里外的乌戈国,其主兀骨突也与祝融氏相善,其兵马虽不多,却是俱穿藤甲,悍勇难敌。如此声势,纵然孟获连败汉军之手,也非我等可比啊!”
“孟获势大难匹敌,你我纵然受下怨苦,也断不可擅自妄为,为部族众人招祸。”阿会喃一番言谈劝住了董荼那,他心中本来没什么,可听了董荼那这么一番话后,心中就有了愤恨升降,最后是越说越是憋闷。虽然他说服了董荼那不再生事端,可他自己反而泛起了别样的心思。
“唉,到底是孟氏家底厚实,现今又与祝融氏联姻,不仅化解了两家矛盾还得了一大助力。”董荼那无奈的摇了摇头,“带来那家伙真是不争气啊,老王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若是换做祝融是男的,有她出面,哪里会让孟获平白捡来一个大便宜。”董荼那幽幽嘀咕道:“他们若是两强相争,孟获如何还敢对我等这般轻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若孟氏、祝融氏两强相争,董荼那、阿会喃这些洞主必然是孟获寻求助力的一大源泉,他又怎敢像现在这样逼压!